递给他们,郁陶颇有点好奇。
“我叫郑安祖,他是刘多,咱兄弟两个在县府里头挂个名做点杂事。”黑脸汉子郑安祖明显是个自来熟,一边拧着身上的衣服一边自我介绍道,“这不是老天总算凉快下来,入冬了么,县令老爷就让我们在各村子里巡逻一趟,看看他们这一茬粮食种下没有。”
直接脱了外衫拧完雨水,刘多将大巾子往脖子后一甩一抹,舒畅地叹了口气,接过他郑哥的话题:“还有那什么,皇城里的皇帝爷爷前些天没了,也得宣告给天下人都知道吧?咱们就得跑断腿让乡里乡亲都给他治丧,真是……”
“啪”的清脆一声,刘多后脑勺挨了一记,吞回发到一半的牢骚,郁闷地看向郑安祖,“郑哥你打我干嘛?”
“谁让你瞎说圣人的话。”
“我瞎说什么了我!?”
郁陶就见刘多莫名气愤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跟郑安祖辩驳道:“从我记事开始,天时就一直不好,年年死人,不都说是因为老皇帝当不好皇帝嘛?那老皇帝从来也没管过咱一次,只会年年派当兵的来拉走税钱,好不容易死了还得让咱做孙子给他那狗屁披麻戴孝不成?”
“我老子娘渴死饿死的时候,我家里连块草席子都拿不出来!操他奶奶的!要不是这几年有江大人惦记着老家,从皇城里回到咱们平远郡做主,我也养不活我妹子!”
“店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多又是委屈又是不分,把桃木方桌拍得“梆梆”作响,郁陶听着只觉得替他馆里的桌子肉疼。冷不丁被问到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满脸迷茫。
他在雁归郡的时候,怎么听说当今皇帝为民间做过不少好事呢?
况且,据他在皇帝出行时远远遥望过的一面而言,他身具的真龙之血可浓郁的很。要说这种人当不好人间皇帝,简直就是个再蠢不过的笑话。
至于那出身平远郡世家的江大人……
“我搬到南原县不过两个多月的功夫,你说的几年间事情,我都不清楚啊。”
“这也没什么好争的,酒上来了,你们喝点暖身吧,万一生病了就不好了。”
见侯白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郁陶顺势转开话题。
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刘多起身换了边桌沿坐下,以实际行动远离他郑哥。
好气又好笑地叹了口气,郑安祖抬手捞过熨烫的酒壶放到刘多面前,顺势扫了眼小二,微微一怔:“侯白?”
“郑衙役,好久不见。”把托盘中最后一碟花生米放到桌上,侯白笑着朝郑安祖拱拱手,坐到店家一边。
屋外雷雨大作,屋内围桌而坐,灯火摇曳之下,酒馆内竟有了些温馨的感觉。
“没想到侯白你是这家酒馆的人啊,怪不得你一连绑住了那么多的盗贼送来县衙。”想起那几个在侯白手下乖得跟龟儿子似的恶霸强人,郑安祖面上更加显得和善了些。
“就靠着这身本事报答我店家呐。”嘿然一笑,侯白朝郑安祖凑近了些,“那几个就会眼红别人的瞎眼玩意儿后来怎么样了?”
“有两个作恶多端的,贾大人做主给直接砍了,剩下的都被送到郡府大牢去了。”
“送郡府?可真嫌不够辛苦的。”
这种鬼天气里叫人押着牢车走上百余里路到郡府去,做出这命令的人大概是上辈子都欠抽。
看出郁陶和侯白的无语,郑安祖摸摸鼻子,将当初贾大人对自己上官说的解释重复了一遍:“这
是郡里提的意思,我们下边人可不得照做嘛,再说我们南原县里的牢房塌了大半,还没修呢……呀,又打雷了。”
最后一句感叹声卷在隆隆雷声里听不清晰,四人不约而同静坐着等待天雷平息。
于是,侯白缩着脖子紧绷身体,神色惊慌的模样便显得分外显眼。
“哈啊,郑哥你看,侯白你个大男人居然怕打雷诶!你还老跟我说他怎么厉害,看上去也就这样嘛,人还比我小上一圈呢。”挑着眉眼,刘多看向郑安祖的神请中带着微妙的嘚瑟和隐隐的讨好。
……不管是听上去还是看上去,这幅样子都挺能让人不高兴的。
郁陶这么想着,拍拍侯白的肩膀安抚着他,决定等这两个客人离开酒馆的时候,再让刘多狠狠跌上一跤。
“侯白年轻的时候曾经被雷劈到过,受伤颇重,所以一向有些害怕打雷天。”
在郑安祖抹着脸颊开口前,郁陶看向刘多,替自己的小二解释道。
“啊,哦,是这样啊。”怔了怔,刘多露出惊叹的神情,“幸好没有被劈死,你当时一定很疼吧?现在你在屋子里呢,劈不着你,别怕啊。”
作者有话要说: 码到一半突然登不上jj,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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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咳死我了,没有捉虫,晚安~
☆、桃木正气
雨停云歇之后天色晴好,被暴雨摧残过的阳光消去了令人畏惧的炙热,连空气都特别舒心。
已过小雪时节,才总算冒出了一点凉意。
送走郑刘两位衙役,郁陶看了看屋檐下已被雨水注满的水缸,转头对侯白道:“我们酒馆里面有白布吗?”
“白布?我记得有块旧床帘子是白的,还没扔掉,店家是要用来做什么的?”
“那皇帝不是变成先皇了么,挂块白布出来祭奠他一下,你就把那块布拿出来挂在酒幌子上面吧。”
“另外,趁着现在的天气正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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