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自然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周子明脸色一白。
沈卓文岔开了话题,问起他们是不是要去看陈宜。
俞清带着点无奈的表情,“是啊,不来看,周周不放心。”
听到“周周”二字,何飞的表情有些扭曲。
他看着周子明。
周子明扭过头,当作没看到。
这个昵称他已经抗议过无数次了,俞清还是我行我素。
他也没办法,只能听着。
何飞低下头,在他耳边,故意拖长了声音说,“周周——”
周子明气急败坏,低声说,“别捣乱!”
从小到大都这样,只要有任何取笑他的机会,何飞都不会放过。
他们两个人交头接耳,在一旁窃窃私语。
周子明告诉何飞,他已经把养父送回了老家那边,也雇了一个阿姨照顾他,只是一直骗着老人说,他这边已经复学,正在念书。
“吗的。”何飞仔细听着他说的话,突然骂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骂谁。
也许是骂这冥冥中操纵着一切的命运。
沈家和陈家关系很好。
不管是父辈,还是下一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都颇为投契,就连事业方面,也是互相呼应。
沈卓文也清楚陈宜的那些事情。
他答应把守在陈宜病房门口的那些人全都暂时调开,让周子明进去见陈宜一面。
把事情安排好之后,沈卓文走过来,对何飞说,“回去了。”
周子明目光闪烁的看着何飞。
他有些不情不愿的被沈卓文拉着往回走。
走了两步,觉得不对,甩开沈卓文的手,大步走回来。
他用力揪着周子明脸上那点肉。
“别太钻牛角尖,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其他人,你就当他们是个屁,放了就算,把他们当回事就是把自己不当回事。”
这粗鲁的话,从何飞嘴里说出来,就特别的爽气。
何飞走了,周子明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一直到了陈宜的病房门口,都没调适过来。
病房里静悄悄的。
陈宜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胳膊上挂着输液管。
透明的药液一滴滴的落下来,沿着输液管,掩在了被单下。
陈宜俊美的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氧气罩还没有取下来,旁边是复杂的医疗器械,几条代表着生命的线在监视屏上稳定的划过。
周子明连呼吸都不由得停住。
明知道陈宜还活着,但是看着他一点起伏都没有的身体,他还是有些呼吸困难。
他轻轻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陈宜的左手露在被单外,周子明抓住他的手指,放回被单下。
本来静静躺着的陈宜,好像有所察觉,手指微微一动。
监视屏上的线有了一点变化。
周子明紧张的看着陈宜,陈宜的手指轻轻动着,接着,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黑亮的眼睛,没有焦距,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过了一阵,他轻轻扭过头,看着周子明。
就那么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宜虽然已经睁开双眼,神智并没有完全清醒,过了很久,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神采。
氧气罩下,苍白的嘴唇张合着,好像在说些什么。
光看他的嘴形,就知道,他在呼唤的是自己。
陈宜的手也从被子下伸出来,往周子明那个方向动了动。
周子明不忍的抓住陈宜伸向自己的手指,他站起来,俯□,在陈宜耳边轻声说,“别找了,我在这。”
陈宜又说了什么。
周子明连声说,“我没事,也没受伤。”
陈宜眼睛里有一点放心,他嘴巴张合。
“好,我不走。”周子明看着他,轻声说,“你好好休息。”
陈宜已经用光了仅有的力气,但是却一直看着周子明,不肯闭上眼睛。
周子明只好把手放在他眼睛上,“睡吧。”
陈宜的眼睫毛让他的手心有点痒。
周子明抬起头,看到俞清就站在病房门口。
刚刚他说的话,全都被他听到。
俞清的手放在门框上。
目光看起来疲倦而无精打采。
62、处置
周子明的出现,让陈家父母勃然大怒。
就在要爆发冲突的时候,陈宜醒了过来,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气,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低声喝止了手下。
他让周子明先出去,和自己的父母关着门谈了一会儿。
几分钟之后,陈家父母从病房里出来。
周子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绿树成荫的庭院。
陈母经过周子明身边的时候,她脚步一停,看着周子明,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的踩着高跟鞋,挽着陈父的手离开了。
陈父深沉的看了周子明一眼,留下一句“好自为之”走了。
周子明靠着墙,站了很久。
他头发有点长了,遮住白皙的额头,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有点忧郁的清秀。
旁边走过的小护士,都忍不住偷偷看他。
他其实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很符合时下的审美,在漫长的痛苦和挣扎中,酝酿出来的气质更是不自觉的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就好象被寒冬冻坏的土地上长出来的白色小花。
周子明拨开挡住视线的头发,抬起沉重的脚步,往陈宜的病房走去。
因为陈宜不肯放他离开,他只好留在了医院。
除了上班那几个小时,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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