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医院外面又一棵白桦树,小鸟正在树上唱歌。有年轻的病人在园子里散步,一路唱着:“啊,碧绿的草地,澄黄的阳光……”
康康听着这最后一次演奏。
他睁着眼睛,眼珠已经不再动了。
他死了。
白桦树哗哗地响。
值班医生匆促慌张的赶过来,翻看他的眼皮,用电筒照他的瞳仁,然后遗憾的,发出长长的叹息。
“请节哀。”
护士们拔掉康康身体上的仪器管,将已经红了的床单遮盖住他的全身,脸也看不见了。
韩非的脑袋嗡的一声,感觉血全部冲到了头上。他眼睁睁的看着医生将康康的尸体带走,推入太平间。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冬阳察觉到什么,走上前,抱住他的头,猛地箍在自己的胸膛里。直到韩非因为窒息而扭动着身体,无力挣扎。最终,整个身体都无力地挂在他的手臂上,他哭的不可自遏。
冬阳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韩非,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这是现实。”
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医院,等办完一切手续,从那个压抑的地方走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韩非也已经恢复了镇定。
他眼睛红肿,嗓子嘶哑,不想说一句话。冬阳开车送他回家。
屋子里还有一大堆康康的音乐课本,冬阳担心他睹物伤情,借着月光迅速将书本都收了起来。
韩非在房间的床边坐下来,轻轻的说:“我饿了,冬阳,请不要开灯。”
他们还没有吃晚饭,谁都没有胃口。但韩非说他饿了。
冬阳立即起身去厨房,煮了两碗香菇青菜面,热情腾腾,香味惹人食欲。
他将面端进房间里,递给韩非。
“其实我做饭很好吃,只是你这里的食材太少。有机会好好做一顿请你。”冬阳故作轻松的笑笑,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人,挺笨拙的。
韩非没有说话,接过面,坐在那里,大口吃完。
他的确是饿了,食物能够抵挡内心所有痛楚。吃完后,他的神情已经冷静下来。
“对不起,今天又麻烦你了。”他镇定开口,“也许我需要沐浴,再好好睡一觉,但我知道还不能。”
他必须要去找那个男人谈谈,如果不这样做,他会被自己呕死。
冬阳已察觉到他的心意,接出下文:“张某已经被捕,现在正在警察局审问。现在要去吗?”
“是的。”
“听着,你可以尝试休息一晚再去,你的精神不太好。”冬阳看着他的脸,清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我没事,你还好吗?如果疲倦,你可以在我这休息一晚。”
冬阳耸耸肩:“舍命陪君子。”
韩非换下了血衣,驱车前往警察局。
罪魁祸首已被逮捕多时,双手被铐住,蹲在墙角。
有两个警察正对他拳打脚踢,痛殴辱骂:“操你大爷的,上次你跟老子保证过不会再打孩子!你这个疯子!”
“他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啊!你吗的,你有种出去跟成年人打,你打个孩子算什么东西?现在孩子死了,你满意了?”
电棍击在张某身上,痛得他哀声大叫。
两人中的其中一位警官发线二人到来,刚想说话,便被冬阳暗示下去,顺从的离开了。
“慢着。”韩非叫住他们。
“先生有事?”
“把那个给我。”他指指他们手中的电棍,淡淡的微笑。
“神经啊!这可是——”
冬阳又看了他们一眼,两位就乖巧的将电棍呈上,退出去,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韩非握住了电棍,一步一步朝张某走去。
妓女喜福(一)
深夜的b市,到处都是小餐厅和小酒馆的灯火,铁丝网上烤的海贝,烧酒,熄灭的烟头,延续至凌晨的嬉闹。
凌晨两点钟。
大佛巷里,雾霭弥漫,寒气渗透到骨头。天上星光还未暗淡。
蜿蜒狭窄的小巷石板路,有高跟鞋的咯噔咯噔声传来。
曼妙女郎。
步履生曳,红镶边蓝印花旗袍,高开叉到大腿,红色披肩,有一种民国的妩媚,风尘,华丽,风情万种。
浓墨发髻盘在脑后,一根镶碧玺簪别在发间。小巧的耳垂被一副祖母石耳环点缀,大红大绿,大俗,纸醉金迷。
咯噔,咯噔。
空寂的小巷里,艳红的高跟鞋与青石板奏出诡异的旋律。
女郎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倚着老旧的墙壁,点燃一支烟。
细长的薄荷烟夹在手指间,白色的烟雾从浓烈的红唇里吐出来,幽然绽放。
白色雾霭的尽头,有个身影静静的靠过来。
蓝眼睛像一团磷火,在暗夜中特别明亮,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脚步轻的几不可闻。
女郎已经发现了他,不,发现了他手腕上佩戴的那只劳力士表。
女郎笑了,摇曳着曼妙身姿朝少年走去。
“他是个好金主,如果勾引到他,我就可以买到l新出的那款手包。”
女郎暗暗想着。
二人擦肩而过。
少年的身体微微一怔。
“哎呀!好痛。”女郎妩媚的呻吟出口,身子软软的向少年靠了过去。
少年一把接住她,手搭在她的腰间,微笑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女郎娇媚的窝在他怀里,轻声道:“我的脚好像扭了,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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