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外公也是个玩古董的行家,自然对这件宝贝是爱不释手,虽然已经很旧很旧了,外公依旧会每天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拭擦拭他的这件宝贝,外公说人生难得能遇上这么个处处谈得来的知己,如今人出国定居了,这辈子还不知能不能再见着一回,外公说这句话的时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然阮诺那时候并不太懂外公的这样一种无奈,但她却明白世事的无常,尤其是人年纪越来越大,越有一种通透的明白和豁达。
虽然对于这个泼妇般的二儿媳妇,外公颇有些微词,但他并没有立刻表现在脸上,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里燃烧地正旺的烟丝,烟雾缭绕中,外公条理清晰地淡淡道,“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说细细谈,嚷嚷什么呢,左邻右舍的,挨得近,听到了,不免又是一场笑话。”
在整个杜家,姚翠花也就是阮诺的这个二舅妈唯一稍微顾忌一点的人也就是阮诺的外公了,因为外公说的话句句在理,而且掷地有声,让从来不讲理的人都会心悦诚服几分。
☆、戳人伤疤
姚翠花虽然被自家公公说得这番话闹的有些脸红,确实瓜渡村家家户户挨住的近,哪家有一丁半点的小动静,第二天一早准传遍了各个村头坑尾,姚翠花饶是个不讲理的悍妇,却也是要面子的人,她见老爷子心平气和地跟她讲话,刚才刻意拔高的声调瞬间也矮了几分,讨好似的地说道,“爸,您在咱瓜渡村也是响当当的德高望重,您给评评理,婷婷她就是拿个水杯去饮水机打点水喝,您猜您宝贝外孙女儿怎么着,她竟然跑过去二话不说就摔了婷婷的杯子,您看看,您瞧瞧,这点点大的人就这般泼辣,这长大了还得了!”
听了姚翠花的这一番高谈阔论,阮诺只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真是会编故事,而且这故事还编得挺圆润,明明她当时打翻的就是一瓶指甲油,什么时候歪曲成一只可以喝水的水杯了?!
姚翠花还想继续说什么,外公却示意她稍稍顿一顿,外公将嘴里的烟斗取下来,在藤椅的把手上轻轻磕了几下,复又重新吸了一口烟,外公只有在思绪不□□宁的时候才会不停地抽烟,阮诺从来不惧怕二舅妈给她的这些恶言恶语,她唯一担心的却是外公因过度吸烟而不断被腐蚀的肺部,上一次外公也是因为咳嗽的剧烈而去医院做了次全身检查,医生告诫他平时要少抽烟,少生气,一把年纪了该享福的时候就享福,儿孙自有儿孙命,外公欣然接受,可是此刻他再一次剧烈抽起烟斗来,倒让阮诺的心也提起了几分。
外婆走过去劝他少吸几口,待会又要闹咳嗽,外公只轻轻地拍了拍外婆的手仿佛在自嘲也仿佛在宽慰着老伴的心道,“没事,也就抽这么最后一回,这老烟斗也该退休了……”
外公的声音里沧桑着仿佛带着几丝沙哑,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做长辈的有几个能对自己的儿孙做到完全不闻不问的,除非两眼一闭入黄土了,那时候的整个世界才算真清净了。
在二舅妈的指责谩骂中,阮诺始终都没发一眼,但内心里的难过……她看到外公从藤椅上微微坐起了一下身子,然后轻轻招手朝站在一旁准备看阮诺好戏的杜婷婷和蔼地说道,“好孩子,到爷爷这边来,陪爷爷说会话……”
外公向来待人慈祥有亲和力,很多小孩子都很喜欢他,唯独杜婷婷,别看到平时在阮诺跟前衣服凶蛮霸道的样子,但就是在自家爷爷跟前她很多缩手缩脚的,完全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难怪就连一向粗线条的二狗子都说,你那个表妹也就是窝里横,人怂嘴不怂,早晚有一天不得吃点苦头去……
她吃不吃苦头阮诺管不着,但是眼下阮诺倒想看看她是怎样的黑白不分指鹿为马?!
杜婷婷开始摆出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哭哭啼啼道,“爷爷,我妈说得没错,就是诺诺姐姐她把我的水杯给打碎的,当时杜谦哥哥过来找我们玩,有同学看杜谦哥哥脸色不好就随口问了她一句,你表哥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差,然后姓阮的……”“姓阮的”这三个字已成了杜婷婷随口而奔的口头禅,不过此刻在自家爷爷面前至少要装个懂事乖巧的小孙女的模样,所以她稍顿了顿后,顿时改口道,“然后诺诺姐姐就跟别人说杜谦哥哥有心脏病,而且和别人一起嘲笑哥哥是个药罐子,我气不过就上前理论了几句,然后她就把我……把我的杯子给摔碎了!”
嗯,这个故事编得真是□□无缝精彩绝伦,如果阮诺不是当事人,她恐怕都要被表妹的这一出拙劣的表演给感动了,在这个故事里,她被渲染成了一个善解人意处处护着哥哥的好妹妹,而阮诺则成了杜家的千古罪人,因为在整个杜家,杜谦表哥的心脏病都是讳莫如深的,同时也是阮诺外公外婆这辈子以来最大的一块心病,如果她的奸计得逞了或者外公外婆相信了她的话的话,那么就算外公外婆不赶阮诺走,阮诺在杜家也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好一出一石二鸟,阮诺以前只是觉得自家的这个表妹是因为被二舅二舅妈宠坏了不懂事罢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当她是姐姐好了,姐姐让着点妹妹也无可厚非,可是到如今她才发现,这个叫杜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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