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骇人。
“不易,你是不是脑子还不清醒?”云寂柔声说道:“是我不好,不如你歇上一会,其他的事情等恢复了再说吧!”
“师兄。”裴不易站了起来,对他行了个礼:“我如今耳目清明,并无昏聩之感,我所做的诊断,也是据实告知,方才我反反复复试脉三次,每一次脉象俱是如此。”
“闭嘴。”云寂垂下眼睫:“那你再诊一次。”
“我觉得……”
“听不明白吗?我让你再诊一次!”
裴不易被他吓得坐倒回了椅子里。
他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云寂,将手搭回了晏海的腕上。
迟钝如他,终于能察觉到师兄的不对劲,那宛若实质的压力让他的指尖不由得有些发颤。
“你抖什么!”
“好了,云寂。”晏海将手腕从裴不易的指尖下收了回来。“裴先生医术高超,说的也都是实话,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实话?”
晏海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被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与云寂四目相对。
“什么实话?”云寂扯动嘴角:“他说的那些胡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发怒的表情着实骇人,一旁的裴不易咽了口口水,根本不敢为自己的医术进行辩驳。
“你不是知道的,我很久之前就身中剧毒,裴先生也没有说错啊!”晏海倒是真的在笑,他一边笑还一边转过头问裴不易:“裴先生,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早就应该死了?”
“是。”裴不易老实的点了点头:“按理,早死了……”
突然,云寂背后的整座墙面发出了异样的声响,把刚刚镇定一些的裴不易又吓到了。
那满墙壁的剑居然叮叮当当的在响,他几乎以为是地动了,差点钻到桌子下面去。
晏海一把捂住了云寂的眼睛。
“他说按理早死了,可我现在不还是活着吗?”他凑到云寂的耳边说道:“你慌什么,这么怕我死掉啊!”
他背对着裴不易,遮着云寂的眼睛,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却都听出了他言语之中抑制不住的洋洋得意。
他的动作和说话太过暧昧,裴不易看直了眼睛,他无法想象居然有人这么对云寂这么说话,说的还是这种话。
但更让他觉得眼睛要掉出来的,是云寂的反应。
那些叮呤当啷的声音停了下来。
“对——”云寂的声音很轻,他把这个字是声音拖得特别长:“我怕的。”
晏海松开手,与他四目相对。
他一时消化不了云寂的回答,只想着,眼睛总算是不红了……
“裴先生,你的诊断其实没错,我生后不久,就被人浸泡在带毒的池子里,等到略微长大一些,又服用了这世间罕见的奇毒。”晏海朝向裴不易说道:“这些毒因为用得十分巧妙,非但没有让我丧命,反而改变了我的血脉体魄,使我受益无穷,只不过再后来,因为被人暗算,我体内那些相生之毒才为之紊乱,差点暴毙当场。”
“是!”裴不易忙不迭点头:“你身上,不止一种。”
“但是我修习的武功,其实对于压制这些毒性,有极大的用处。”晏海提醒他:“先前在朝暮阁的时候,裴先生不是给我诊断过多次,并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常吗?”
“啊?”裴不易茫然的看着他:“有吗?”
这次轮到晏海愣住了。
“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云寂舒了口气:“不易,他是晏海,晏海你还记得吗?”
“晏、晏海?”裴不易重复了一遍,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你!”
虽然刚才云寂说了好几次,他自己都重复过了这个名字,但直到现在,才真正将这个貌美如花之人,和那个温吞瘦弱的管事联系到了一起。
裴不易的的眼睛和嘴巴都张大了。
“怎么会?”他磕磕巴巴的说:“你、你那个脸……不是他……”
云寂紧紧皱着眉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师弟可能有些靠不住。
“我只是用一些旁门左道改变了容貌。”晏海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你现在看到的我,也不是我真正的模样,只是怕吓到人,略微做了点修饰。”
吓到?好看到吓人?还能比现在更好看?
“好、好神奇……”他脸都红了。
“那这一次,他为什么又能诊断出来了?”云寂皱了皱眉。
“你忘了,前不久我妄动内力,引得毒性发作了一次。”因为裴不易一眨不眨的盯着,晏海不太自然的又摸了摸脸颊。“我还没有彻底恢复,脉象自然异常。”
“所以你的意思是,虽然你中了毒,但只要你的武功还在,就能克制住毒性不再发作?”
“距离我被月留衣所伤,至今超过了十年,要不是真的,我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慢着。”裴不易终于从恍惚中回神,就听到了这种荒唐的对话:“内功不外乎绵延气血,哪能压制毒|药,简直荒谬!”
云寂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立刻又起了波澜。
“裴先生可能并不知道,我来自海外异域,自幼所修习的内功与寻常功法大相径庭。”晏海再一次把手递到裴不易跟前:“不若你再试试,看看是不是跟方才不一样了。”
裴不易将信将疑的再一次帮晏海诊脉。
刚开始的时候和方才并无差别,但过了片刻忽然起了变化。
“怎会这样……被聚拢到了心脉……”裴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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