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彧点了点头,“他们说是商队传来的消息,我估计就是金胖子。你看见金胖子了吧?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要听说谁家想要个孩子,他能把天底下所有求子的法儿都过一遍。”
他掸了掸掉在身上的瓜子皮:“所以咱们直接问他——不是,你打听送子庙干什么?”
彭彧迟到的反射弧老牛拉车似的吭哧吭哧跟上了他的嘴,顿时神色诧异地看向李祎,几乎以为这三千年的老光棍有什么难言之隐了。龙王一爪子抽飞他漫无边际的想象力,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要找麒麟角。”
彭彧表情更加古怪,竟“大逆不道”地弹了一下龙王的脑门:“你没毛病吧?上送子庙找麒麟角?你这跟老婆饼里找老婆有什么区别?”
李祎:“……”
这凡人真是蹬鼻子上脸!上回摸他的尾巴也就罢了,居然还动手动到他脑袋上!
“哎,不对啊。”彭彧还不等龙王做出反应,又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似的拿手在两人头顶来回比了比,“我怎么感觉你……你变高了?你以前不是没我高吗?”
李祎不置可否地一挑眉。
彭彧完全不肯接受现实,往脚下看了看,不但没找到慰藉,反而更加挫败了——俩人站在同一水平面,李祎只是随意地在那倚着,甚至都没站直。
这不可能。
彭彧瞠目结舌,心说法力恢复了还能影响个头?再一打量,登时觉得这人哪里都不对了,初见时的雌雄莫辨不知怎么就消失无踪,剥落了属于“雌”的那一半,抛弃了“美”,而选择了“俊”。
现在能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男人,绝对不会认错。
彭彧只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变得相形见绌起来,他个子生得中规中矩,脸也长得中规中矩,除了钱,其他方面规矩得简直不像个彭家人。
要知道他老娘当年可是冼州公认的第一美啊!说好的儿子随娘,他都随到哪去了?
都怪他那不靠谱的老爹不争气!
彭彧正在为自己的脸打抱不平,李祎却按了按他的肩,正要开口,那人又像被逆着撸了毛的猫似的炸了,跳开一步:“干嘛?还嫌我不够矮啊!”
李祎:“……”
您这个子要是还算矮,那估计一个利州城都是矮人国来的。
龙王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从袖中摸出一个黑黢黢的小玩意。彭彧还以为是什么礼物,抬手便夺了过来,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个小司南。
“什么啊……你这哪来的司南?这什么破工艺,从哪个路边小摊上淘来的?”他试着拨弄了一下,手指大的勺子就滴溜溜地乱转,根本停不下来。
“司南司南……你这除了南,东西北全指啊,能不能行?”
李祎被他一通抢白,根本来不及解释,听见他说“破工艺”“路边小摊”,嘴角的弧度就一点一点往下掉。等他暂时闭了嘴,终于冷冷一撩眼皮:“说完了没有?”
不等对方反应,他已经把司南抢了回来,学着柳众清的口吻说:“区区粗制滥造的工艺自然入不了彭少爷的眼,这司南——正是不才自己做的。”
彭彧:“……”
彭彧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实在想不出龙王居然还有自制司南的爱好,抓耳挠腮地想办法往回找补,算是用上了这辈子的机灵才智:“嗨,你早说嘛,我就说这东西一眼看去就与众不同,叫什么……别出心栽!你看这工艺,绝非凡间能有,那必须是……”
“闭嘴。”李祎凉飕飕地戳了他一眼,连那个“别出心栽”都懒得纠正了。
彭彧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老老实实闭了嘴。
龙王花了整整一炷香时间才消化了“自己做的司南很难看”这个不争的事实,呼出一口烦闷的浊气,算是把这股劲儿别了过去。
其实这也不赖他,制作司南的材料正是那块玄甲令,那么小一块令牌,他勉勉强强从上面抠了一个勺肚、一个勺柄、一个底托,拼拼凑凑地粘在一起,能好看才怪。
他把彭彧招过来,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这东西不指南也不指北,只指另外一只麒麟角,因为相隔距离太远,暂时还感应不到。”
说着他又拨了一下“司南”,他手指拨到哪,勺子就指向哪。
彭彧“唔”了一声,也知道那个麒麟角和腾蛇蜕一样是制作乾坤镜的材料,不好再挖苦什么,换了正常的语气:“所以你打算去送子庙碰碰运气?”
李祎点了点头。
彭彧牙疼似的抽了口气:“行吧,虽然不知道乾坤镜到底是干嘛的,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就当出去玩一趟呗。”
之前去陈州他也以为是“玩一趟”,结果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玩没。谁知这货丝毫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自觉,结束了“鬼门关一日游”,拍拍屁股奔回阳间,又是一条铁打的好汉。
只怕彭少爷心大得能纵穿整个大周疆域、横亘东西两海,还要前瞻五千年,后顾五千年,让一切以为自己能铄古切今、指点江山的文人骚客自愧不如。
几人趁午饭时间把金胖子拉来了柳家,一边吃饭一边聊那送子庙的事。据金胖子说,安平县的送子庙建了有相当一段时间,至少几十年,以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观音庙,“心诚则灵”,这一两年才扒了观音供上麒麟,变成了“不诚也灵”。
柳氏夫妇一听“不诚也灵”,顿时兴奋得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安平去。金胖子又说,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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