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杜伦堡先生所举办的画展盛况空前,多位政商界名流都出席捧场。其中最为耀眼的明星则是我们尊敬的阿德莱德女士,她在展出中,对杜伦堡先生最近的画作都予以了高度的评价和赞扬。
更值得一提的是,不仅画技一如既往地高超,杜伦堡先生对教授学生也十分留意和尽心。在这次画展中,他同时展出了许多他学生的画作,提携之意十分明显。
其中,为观众所公认最优秀的,当属德-特雷维尔侯爵小姐,她在此次画展中展出的几幅画作都广受好评,阿德莱德于是更加在大众的面前直接夸奖了这位小姐。
这让我们有理由相信,一颗耀眼的新星,即将在法兰西绘画界冉冉升起;缪斯女神的花园中,又增添了一朵鲜红的玫瑰…………”
夏尔拿着报纸,故意一字一顿地慢慢念着,一边不怀好意地不停看着餐桌对面的妹妹。
而芙兰则深深地低着头,几乎像是要把脸埋进面包里一般,不过已经红透了的耳根还是出卖了她,告诉人们这位少女此刻到底有多么得意和兴奋。
虽然夏尔读得很慢,但是新闻简讯毕竟字数有限,所以很快他就读完了。对于妹妹的成功他是发自内心欢喜的,而且觉得与有荣焉。
不过实在很可惜,因为临时有点事,特雷维尔老侯爵一大早就出去了,否则他肯定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来好好跟芙兰开开玩笑。
读完之后。他将报纸轻轻放到一旁,然后以故意夸张的语调喊了一声。
“哦!我们的‘新星’德-特雷维尔小姐,恭喜您!您真的出名了!”
他的妹妹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把头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吃饭。
笑了好一会儿之后,夏尔终于放弃了逗弄自己的妹妹,语气重新变得郑重起来。
“好吧,不开玩笑了。芙兰,我真的没想到居然阿德莱德女士都会如此夸奖你,看来。你真的能成为未来的知名画家。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因此骄傲自满,放弃继续磨练自己。未来的路还很长。你的画现在能让人感到惊艳,只是因为你的年纪而已,如果过几年你还是这个水平的话,那很遗憾……”
“我知道的呀。我现在只是有了一点小名气而已。离梦想还很远。”芙兰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细弱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哥哥你就放心吧,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她没有跟哥哥说起和那位女士谈到母亲的事情,因为她不希望夏尔担心。
为了不让自己伤心,哥哥从不和她谈论父母;同样,为了不让哥哥担心,她也不会提起母亲。两兄妹就是以这种几乎心照不宣的默契。回避了这个对芙兰来说有些禁忌的话题。
“那就好。”
由于画展上面实在过于劳心劳力,因此老画家特别给他的学生们放了一次长假。因此芙兰最近都不用过去学习,夏尔是担心她因为骄傲自满荒废了练习才出言提醒,现在看到妹妹如此乖巧懂事,夏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免得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压力。于是,他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食物当中。
“昨天回家之前,我还碰到了玛丽还有迪利埃翁小姐,”芙兰的声音仍旧放得很低,“她们说今天要来这里拜访,顺便好好陪我好好庆贺一下……”
“哦?当然可以啊。”夏尔当然不会反对妹妹的朋友来访。
就在这时,仆人走了进来,通报说两位小姐来了。
由于朋友关系,再加上来往密切,芙兰早就吩咐过门房在玛丽来的时候不用在门口等候通报,因此她们就直接坐马车进了宅邸。
“这么快就来了啊!”芙兰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喜。然后她连忙站起来跑到门口去迎接。
看着欢呼雀跃的妹妹,夏尔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吃着剩下的早餐。
很快,门外传来几声欢快的交谈,显然三位少女已经碰到了一起,而且还相谈甚欢。
哎,真羡慕她们这些孩子啊,还可以这么无忧无虑地生活!他在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浑然忘记了自己表面上也只是个二十岁的青年。
不,我是穿越者,我是命定的征服者,我是要必须改变世界的男人,我没有时间无忧无虑,我也不需要无忧无虑。我的乐趣,只是让芙兰可以继续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在心中反驳了自己。
当夏尔刚刚吃完了早餐的时候,三位少女都走进了客厅。玛蒂尔达今天穿着黑色的长裙,脸上还戴着玳瑁框眼镜,显得十分庄重,仿佛是参加什么典礼一样;而玛丽则穿着缀有花饰的裙子,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愉快,看上去在为朋友的成功而无比喜悦欢心。
夏尔放下了餐具,然后走出餐厅,微笑着向两位来客点头致礼。
“德-迪利埃翁小姐、德-莱奥朗小姐,欢迎你们再次驾临寒舍。”
两位少女也连忙向他行了个礼。
这些人都是接受着贵族式的教育长大的,这种教育极其讲究形式和礼节——长辈和教师无数次地告诫他们,无论对一个人的观感是喜欢还是讨厌,贵族的礼节都不能有任何偏差。然后十几二十年的练习和实践下来,这种繁文缛节几乎成了一种生活习惯,反而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繁琐。
所以,一般来说,在这个时代的法兰西乃至西欧,通俗小说里那种暴戾恣睢、见到平民就忍不住要嘲笑或者踩几下、对仆人动辄责斥打骂的贵族是很少见的。如果夏洛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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