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都头站在山上俯瞰战场的时候,惋惜的对云峥说:“这样险要的地势,假如张副将选择在这里作战,说不定真的能把暴民拦在城外。”
云峥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张副将如果有这样的胆子,就凭小小的萧主簿无论如何也翻不出浪花来,文死谏,武死战,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美妙的理想而已。
“纱布准备好了没有?”云峥手里拿着一把牛耳尖刀恶狠狠地问刘都头。
刘都头脸都白了,讷讷的问云峥:“真的要挨刀?能不能撒点血就算了?”
“这个世上有不流血的英雄吗?救个火还是焦头烂额者为上宾,你想有大收获,就必须受大苦。没关系我只轻轻地割几刀。”
“不成,你眼睛里有杀气,一定是在恨我不管百姓,要是你手一抖,我就完了,还是让刽子手来干这事,他的手稳。”刘都头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豆沙县的刽子手是一个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一个秃头大汉,据说在暴民进城的时候还杀了几个进入他家的暴徒,最后暴民的人数太多,背着五岁的儿子就跑了,一直跑到刘都头家才算是安稳下来,现在听说要在这路杀人也跟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豆沙县的捕快们,他们也是第一时间就跑去了刘家避难。
刽子手的手艺不错,嗖嗖几刀下来,刘都头就全身冒血,吓得刘都头胡乱的拿手指头要去按伤口。一边惊恐的喊着要别人帮助自己止血。
云峥看了一下,比自己下手狠多了,不过也是,刽子手的老娘和老婆都在这次民变里遭了灾,赤条条的死在自家的院子里,估计心里对官府的火气比云峥还要大些。
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公职人员,在当英雄的诱惑之下,他们每人或多或少的挨了几刀,刽子手最后对自己也下了毒手,割得又重又狠。
满身缠满纱布的刘都头终于发狠了,带着四十几个捕快冲进从城里抓来的暴民群里大肆的砍杀,看着暴民纷纷倒地,云峥别过脸去,这些原本的受害者,在发现别人更好欺负之后,就从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现在又被别的施暴者击杀。
所有的捕快在杀了人之后就开始重新布置战场,经过这些专业人士重新布置过后,战场终于变得有模有样了。
然后,满身伤痕的捕快们就开始进城去安抚城里的百姓,刘都头按照云峥交代的,变得大公无私到了极点,见到死亡的妇人知道把自己的血衣给盖上,见到可怜的孩子,知道拿两个饭团子塞过去,见到受伤的百姓,还知道主动去包扎一下,并且告诉他们不要难过,笔架山上粮仓没被山民攻克,萧主簿一定会开仓放粮的。
满身烟火色的刘都头疲惫的敲开了大户人家的大门,挨家挨户的告知他们暴乱已经平息,可以出来整理豆沙关了,现在要预防的是永兴军,不能让他们进城关,一旦进来了,就是大家的大灾祸。大户人家没想到关键时刻刘都头还有这样的本事,纷纷表示愿意帮助刘都头赈济灾民,并且愿意凑一大项,只要永兴军不进城,怎么样都好说。
一时间刘都头获得了平民和富商们的双重拥戴,毕竟这城里还有一位愿意为大家死战的汉子,只要看看刘都头脖颈旁的那道血口子,就知道战事有多么的激烈。
生药行的几位大夫都是行家,瞄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些伤口的真假,借口说捕快们的伤口包扎的不合适,需要上药之后重新包扎,刘都头含着眼泪感谢了几位老大夫的高义,率先撤掉身上快成布条的内衣,赤裸着身子请老大夫重新给自己治伤。
每一道伤口都触目惊心,好些如同婴儿嘴一般张着的伤口也迅速的被这些感慨到了极点的大夫仔细的包扎完毕,当别人再小声的打听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受伤的时候,就会受到老大夫的严厉斥责,这些伤口几乎都是新鲜伤口,偶尔有几个是陈旧伤,那也不过是一两天前受的伤,刘都头今日需要和暴民作战,自然以今日受的伤最重。
萧主簿原本有一整套计划的,其中保全笔架山粮仓就是其中的一个环节,现在当刘都头满身伤痕带着百姓来领粮食的时候,粮仓守卫在眼睛已经发红的百姓的注视下,胆战心惊的打开了粮仓,眼看着刘都头带着捕快们给百姓分粮,不敢有丝毫的阻拦,只能偷偷的派人去给萧主簿报信。
满头白发的萧主簿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眼睛里半点生气都没有,萧无根的呻吟声每一下都仿佛刺在他的心头。
长房只有这一根独苗啊,为了担心夭折,这才取了萧无根这样的一个丑名字,没想到现在真的被说中了,子孙根没了啊。
得到安插在粮仓心腹的报告后,萧主簿这才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字一句地说:“都是胡说八道,刘贵只是老夫的一条破狗,他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能力,更不可能亲自上阵去和暴民作战,这件事情结束后,就到了他砍头的时候了,如何能干出这样的大事?”
萧主簿在说出这句话之后须发虬张,颌下的白须无风自动,呛啷一声就从猛兽吞口里抽出一柄雪亮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整柄剑就藏在了臂膀后面,沉声对仆役说:“你去,喊刘贵过来府上叙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辆牛车上堆满了铜钱,这就是云峥此行的收获,他坐在车辕上低头沉思,豆沙寨的汉子们一个个都放缓了脚步,就连老族长也是如此,唯恐打搅了云大的思考。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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