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带着随行的军队回来的,这才走得慢了些许,也派人通知了离上京最近的凰州一支兵力,请求调兵,现在一切都等着他是否能同燕腾青拖到救兵的前来。若是能,那么便万事皆安,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也算是为国尽忠,为燕承启做的最后一件事,若是他不能等得到……
那便是一抔黄土藏白骨,一杯浊酒祭热血罢。
死有何惧。
楚茗淡淡地端坐在马上,拽紧了缰绳,面若冠玉,眸光平静无波,一丝情绪都瞧不出来,只是令人觉得他冷静淡然到有些可怖。
“这是哪里走的风,竟将文臣都吹到这西泰门。”燕腾青一双眸子暗沉地盯着楚茗的面庞,似是那汹涌的深海,他特意将那文臣二字咬得极重。
西泰门高高耸立在燕腾青身后,这皇宫城墙看起来似乎坚不可摧,高不可攀,但是这无疑是一道龙门,任何“鲤鱼”,只要越过,都可以一步登天,成为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真龙天子。
那是权利的诱惑,是这天下最动人的位置。
燕腾青坐在马上,他身后的西泰门前有一群厮杀的军队,可他却并不在那边,只是坐于马上,冷冷地瞧着领头的将军与士兵与宫里最后一小波誓死抵抗的侍卫军队厮杀。
“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你是来阻拦我的?”燕腾青似乎不在这场厮杀的队伍之中,他更像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为他拼命厮杀的将士,看着宫门口那流淌着的一片片交错的,斑驳的,新色盖上旧迹的血液。
他似乎并不着急,甚至带着几分病态的兴奋看着这一切,如同看着一场戏。
楚茗竟然一点都摸不透这燕腾青到底是什么心思,难道是太过胜券在握?还是根本就……不想要这皇位?
“就凭你——”燕腾青缓缓开口,嘴角是嗤笑的森冷,“还是凭你这几百人,不堪一击的靖国公府上私兵?”
楚茗反倒是缓缓露出一丝微笑,带着胜者才有的骄矜,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胜券在握:“那你便试上一试。”
燕腾青看着楚茗苍白消瘦到没跟骨节清晰可见的手缓缓举起来,在半空中朝前摆动了一下,他身后那些身着铁黑色战甲的兵士,双脚一致地踏地,然后分做三股人马,向面前与宫内侍卫军厮杀的叛军杀去。
楚茗身边也有二十个身手极好士兵在他身前保护他,楚茗大喝一声:“散!”便见之前冲去叛军的私兵四散开来,从两侧夹击,将拉开的战线急剧缩短。这些私兵身手堪比大内侍卫,同宫中的侍卫前后夹击叛军,竟一时之间将人数众多的一大群叛军杀得有些猥琐。
燕腾青冷冷笑道:“别不自量力了,我劝你早些带着你这些私兵回你的靖国公府,否则小心一个活口都不被留下来。”
楚茗看着宫内的火势似乎减小了些许,知道宫人们也许是在扑灭火焰,可这火种……到底从何而来?
……
弓箭手!!!
楚茗心里一阵冷意蹿上来,他急忙放出几颗紫色的烟雾弹,扔在那厮杀的人群中,燕腾青冷笑着拔剑出鞘,两腿一夹马肚,朝楚茗疾驰而去,他身后还带着一群人,随着他一同气势汹汹地涌来,楚茗的私兵以他为中心在他四周将他围起来。
此种情况,只能智取。
楚茗并不会任何武功,也舞不起那长剑,但他就那样气定神闲地坐在马上,神色悠然,看着燕腾青斩杀了四五个私兵,长剑沾血,离他越来越近也连一丝恐惧都没有显现,不有令人怀疑他到底如何这般丝毫不惧的样子。
若是他真的有什么后招……
燕腾青愣了愣神,抬眼见那湖蓝色衣衫的男子眉目如画,清清冷冷,与这染血的修罗场一点都不般配,也不禁心下疑虑百般。
燕腾青本就是个极其敏感多疑的人,这点楚茗也知道,哪怕他手中的缰绳被手心中的汗打湿变得滑腻,他也只能这般冷淡地坐着。
燕腾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抬腕急转迎上面前冷光掠过的长剑,忽然一枚信号弹叫嚣着冲上天幕,将黑夜硬是撕出一道裂口,燕腾青一个慌神,便被一把长剑重重砍伤了右手,身后便冲上几个人,身手极快将那伤了燕腾青的人了结。
楚茗看着四周倒下的身影,从腰间摸出来那把他特意在靖国公府内取出来的笞龙鞭,摸着上面的纹路,黄金被打磨的很光滑,触手一片冰凉。
一道长鞭破空而去,直打在燕腾青的脸上,打出来一道血痕,燕腾青吃痛抬眼,狠狠地瞪着手里握着笞龙鞭的楚茗。
“翼王,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拿鞭子硬抽的道理大抵还是懂一些。”
楚茗眼中一片血红,看着这天色渐渐变浅,微笑道:“你如今犯下如此大错,臣便小小惩戒一番,你不会怪臣吧?”
一柄短箭穿空而来,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从背后直直射入了楚茗的后肩膀,楚茗顿时长鞭便几乎拿不住,他忍着痛意坐在马上,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不掉下马。
他知道,这枚箭,仅仅是对他的警告。
眼见这里兵士愈发地多,他清楚燕腾青该是调了兵力过来,这样对楚瑜也有好处,大抵很快便能得手。
只是……
他这里怕是今日便要在这西泰门前,同这些兵士一同葬身于此。
本就是调虎离山,又将将唱了一出空城计罢了,他一开始就是拖住燕腾青的诱饵,要他怕,要他疑,要他怒,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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