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过去碰了碰他的,路承差点心疼出个好歹,立马拿了枕头躺到床脚,敞开xiè_yī抓过江芜的两腿捂到了胸口。
他睡前分明已经替江芜疏通过腿上的经络了,这样的结果显然让他无法接受,江芜蜷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蹭了两下,路承本想把脚移开一点省得蹭到他身子,然而江芜太畏寒了,他本能的伸手去搂,路承只能老老实实的让他搂着右腿不敢动弹。
江芜把脸贴到了他的小腿上,路承又揉搓了半晌也不见好,他想起之前江芜夜里都睡得很好,每晚睡前被他看着泡脚按揉,一年的功夫下来江芜根本没喊过腿疼,更没在夜里叫醒过他,路承不认为这次是个意外,这只能证明江芜先前也一直是不见好的,只是为了不让他操心上火,所以就一直忍着。
江芜在替他挡了一刀之后就变得愈发束手束脚,几乎是一点都不敢同他拧着来,凡是无论对错都听他的,床上床下一直都乖得无可挑剔,哪怕是被他压着逼着叫些羞人的称呼也会尽数照办,路承整颗心都像是被刀子割过,他太贪心了,他希望江芜能健康又没有拘束的活着,可事实上,无论那一点对江芜而言,都是奢侈。
江芜两条腿都冰得厉害,被他捂了一刻多才缓过来几分,路承一点一点的给他揉开腿上痉挛的地方,江芜下肢染过的寒气太重了,全都沉在骨头上,一到秋冬就会找上门来,同路承窝在一起江芜就暖和了许多,他毕竟是逛了半天也累了,路承的小腿虽然硬邦邦的但他也没嫌弃,就这样搂着昏昏沉沉的睡了。
江芜碰到了两个热乎乎的东西,一个放在他的小腹上,一个放在他膝盖之间,他搂着怀里的被子不愿意撒手,路承一连叫了他几声才让他清醒,羊皮囊子灌满了热水,用缝好的布兜裹着,即便是路承不在也能保证被子里的热度,江芜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他小孩子气十足的在枕头上蹭了两下才靠着路承起身,屋里其实不冷,但同被子里还是有所差距。
路承熟练的替他披上外衣穿好裤子和鞋袜,新制的雪狐披风刚刚送到,江芜盯着白花花的狐毛看了一会总觉得有点眼熟,他其实还是喜欢路承昨天给他穿的那件黑色的,看上去很威风也很霸气,不像这件那么文雅。
路承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他只是唯恐江芜再冻着腿,江芜坐到桌边拿起了勺子,路承用披风给他盖严实双腿才给他盛粥剥蛋,水煮蛋的蛋白蘸酱,江芜像是没看见碗里的蛋黄一样,他吃完蛋白就去拿了包子,路承微微一怔也没说什么只是又给他剥了第二个鸡蛋,看着他吃完了两个蛋白。
路承从小唯一不爱吃的就是蛋黄,他嫌那东西没味又干巴巴的不好咽,弄得江芜很长时间都没好好吃过鸡蛋,一直吃他剩下的蛋黄,后来江芜怕他挑食长不好身体,每回煮面就先把蛋黄挑出来,拿勺子压平压碎拌到面汤里,让他挑都挑不出来。
江芜咬破包子的薄皮吹了两口气,路承拿瓷勺往他的包子里淋了一点醋,醋汁是按照江芜的的口味调得,里头稍稍兑了一点糖,吃起来更能衬出肉馅的香味,江芜一连吃了三个小包子又喝了大半碗粥,路承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始动筷子,江芜吃饱了就有了些精神,他坐在凳子上扭头看向窗外,瞿塘峡也有很多山,但终归是与他梦里的景象不同。
他犹豫了一会,等到路承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忍不住将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外头的阳光洒进屋里,江芜是真的很疑惑,他认真的开口告诉路承自己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孔雀,梦到了一座类似于这里的城池,还梦到了几个人。
“路……我叫他路将军,他跟你很像,也叫我江芜,还分了我糖糕吃,好像……和你告诉我的不一样。”江芜略感苦恼的皱了皱眉头,他没注意到路承僵住了身子,也没发现对面的青年眼底慢慢沉淀进了失落的情绪,江芜看向洒在窗棂上的阳光,他伸手揉了揉额角,没用木簪挽起的头发有些散乱的笼着他瘦削的身形,“还有一个人,我记不起来……他带我去了……去了集市,买马鞍……”
江芜冷不丁的打了个晃,尖锐的疼痛凿进了他的脑海,路承第一下没反应过来,江芜自己扶着桌沿才没垮下去,他这才有些不解的去看路承,路承面色如常的伸手拥他,一边顺着他的脊背摩挲一边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可他始终只字未提,江芜不安的想起身看他的表情,路承强硬的箍着他抱了许久,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便起身去寻了大夫。
他到底是瞒不住的,路承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错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不该瞒着江芜,不该编出一套莫须有的谎话,他无法抹去江芜的经历,更不可能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来让曾经的往事彻底消失,可他只是单纯的想拥有一个不一样的生活,他只是想尝试一下这样无拘无束的日子,没有前尘过往,没有谁愧对谁,他只是想跟江芜保持一种只有彼此的关系,他们重头再来,没有任何拘束,也不用有任何顾忌。
路承只是想尝试一回没有丝毫外部因果的爱情,他们在一起只是因为深爱彼此,这是他穷极一生也没法达到的梦想,年龄的差距,十几年的光阴注定了江芜的生命里一定会留下别人的印记,可他就是想任性一次,既然已经失去了那些不堪的记忆他就宁可江芜永远不要找回来,
他愿意重新去追求,更愿意正八经的同江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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