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彬坐起身,满不在乎地看向不远处的桌子,淡淡地说道,“我可以把我的房产、车子、我的所有钱拿出来摆在桌上,押在你这儿,也可以……把我的血抽成一包一包,把我身上每一个零部件公证给你。有一天你需要,随时都可以用。这样够真了吗?”
说完这番话,沈俊彬在心里轻轻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表现不能满意。
这原本是他们之间不可提及的话题,可不知是何原因,盛骁今天莫名地感兴趣。他不敢表达得太过浓烈,就着盛骁的人生观违心地闲话了一堆,收获了那家伙挑不出刺儿的傻脸一张,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不料下一秒他一看见盛骁失望——盛骁的眼神只透出了那么一小点儿可以忽略不计的失落,他立刻就忍不住认真、忍不住掏心挖肺了。
他对盛骁的感情早已连着筋带着骨,不掏则已,一掏出来展示,势必是这么鲜血淋漓的。
正常人应该已经被吓得退避三舍了吧,以为他是杀人狂魔也说不定。
当年在北京,那一晚他曾经一厢情愿地反反复复疯狂表达,前段时间两人在车上他也傻了吧唧地问过一次。这样的话事不过三,说多了就像儿戏,今天之后,他对着盛骁恐怕再也说不出口了。
刚才狠狠捏着他下巴的那只手此刻抚摸了他的嘴,动作温柔了许多。沈俊彬不太意外地发现自己可耻地沉迷于这人的温柔,继而愈发产生一种一败涂地的感觉。他顺从地张口含住了盛骁的手指,用口腔里的软肉包裹它,缓缓地舔舐吞吐,尝出了润滑剂的樱桃味。
这手指比可口的樱桃更难得,樱桃再香甜,也不过是吃进胃里的诸多食物的一种,有无数的替代品,但能直直流进他心里的,只有来自盛骁的味道而已。
他曾经有过什么爱好,如今已经尽忘了,只知道自己现在只以满足盛骁的每一点小情趣为乐。
盛骁的手指不客气地在他舌面划过,他便不动作,半张着嘴,任那只手指在他口腔里搅动。
盛骁忽然问:“我很好骗的。你不会骗我吧?”
“……”含着手指的沈俊彬蓦然抬眼。
尽管两人形容不雅,还不如上次在车里谈话时正式,但沈俊彬的目光足够直白,眼睛一眨不眨。
盛骁担心,如果自己不及时从了他,这小子可能会一直盯到眼睛滴出血来。
他抽出手指,摸了摸沈俊彬的脸——其实他本来就只想摸摸脸而已,谁知道沈俊彬占起他的便宜来一点儿也不含糊,居然一张口就把他吃进去了,还舔呢!弄得他们的谈话看起来怪色丨情的。
他站在“私定终身”的小路口左看右看,一看到这小路鲜花烂漫就知道是给懵懂无知的青少年走的,万万没想到自己年近三十了还要在这儿走一遭,心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生怕别人知道他童心未泯,面红耳赤地看看前路,小声问和他同站在路口的沈俊彬:“你不会骗了我的身体,还要骗我的心,哪天不打招呼自己就先撤了吧?”
“……”沈俊彬忍不住低头看了看。
盛大哥是个实在人,不爱听小青年们聊这些有的没的。他们废话说得太多,盛大哥不知何时已经偃旗息鼓袖手旁观了,只是那身材依旧魁梧,将雨衣充实得满满当当,分明是一副走到哪儿都横行霸道绝不吃亏的模样。
着实不像会被人骗了的样子。
盛骁紧张地摸摸他的脸:“我要是答应了你,你不会哪天又说我是捡来的吧?”
“……”沈俊彬把那只手抓在自己手心里,握拳起誓,“我发誓,要是我骗了盛骁一个字,辜负了他一星半点,就让我被天打雷劈。”
盛骁倒吸一口冷气——私定终身就够让人头皮发麻了,这小子还发誓天打雷劈!
曾经惹得无数情侣头昏脑热的青少年表白套餐一次性集齐,破坏力相当可怕,饶是他早有提防也没能逃脱,三观被沈俊彬一句话炸得乱七八糟,暂时没空重建。与此同时,他的肾上腺素浓度直冲云霄,后脊像被人电了一样蹿起一股电流,他粗暴地将人掀在沙发上,抓起沈俊彬的一双手压过头顶,狠狠咬上了那双唇。
沈俊彬顺势倒了下去,不仅心甘情愿,还自觉抬起腿。
二人的战场几经辗转,夜幕降临时已双双躺在床上。盛骁随手摸了摸沈俊彬的头,动作不算太温存,有点儿像摸训练完的小动物,谁知这一摸就把沈俊彬给摸睡着了。
今时不同往日,盛骁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很不对劲,再拽手里的一把头发,把人生生拽醒:“咱俩的那个……这就开始了?”
刚被叫醒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沈俊彬迷茫地调整了一番焦距才定睛看懂盛骁的表情:“那不然呢?你还想有雷劈下来?”
“这么说可能有点儿恶俗,我们是不是应该……”盛骁感觉自己在返老还童的道路上愈发无师自通,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得一会儿摘、一会儿戴,你觉得,有必要形式化一下吗?”
酒店着装规定,除已婚人士可佩带款式简单的婚戒之外,对客岗位员工均不允许佩带戒指。他们俩弄一对儿,只能在私下里戴一戴。
沈俊彬迎着暖黄色的灯光抬起眼,看到盛骁轮廓依然英俊,凌乱翘起的一绺碎发也无伤大雅,只是表情有点呆滞。
看起来就像刚进厨房的学徒面对生疏的食材无从下手,不知怎么处理是好,惶惶恐恐地跑来问师父。
沈俊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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