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原无念食指上,将红羽放入掌中,又十分不舍地用脑袋蹭了蹭原无念的掌心:“这三根红色尾羽我生来便有,分属天道、人道、鬼道,有红羽护着,三道之人皆伤不得你,可保你顺利进入轮回,世世代代平安顺利。”
“有了这两样,你便可以转生了。”
话音刚落,原无念身后现出两道鬼影,一鬼帽上写有“一见生财”,另一则写有“天下太平”。
黑白无常。
两个无常鬼从怀中掏出崭新的勾魂索套住原无念,却见他刻挣动起来。
黑无常道:“前缘已了。”
白无常道:“厉鬼转生。”
听见这两句,原无念似乎是被什么禁锢住了一般,动作渐止,然而口中仍旧含含糊糊地道:“不……”
黑白无常同时向黑鸦行了一礼:“多谢。”身形便隐匿于雾气中。
今后便是两不相见,望君珍重。
十五日后,野鸦林,乌羽妖洞。
洞口的万年榕树上,两只小乌鸦正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道:“唉,我说,大王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怎的都不唱歌了?”
另一个道:“不唱不好吗,大王的歌声……啧啧,真是一言难尽。”
一个道:“不对啊,我觉得是出事了。”
另一个不以为意:“能出什么事儿啊,大王平时不一直都笑眯眯的吗?”
那一个恨铁不成钢地啄了另一个一口:“你懂什么,我看啊,大王这是受了情伤。”
“受了情伤”的乌羽妖王正半瘫在王座上,双眼放空望着洞顶的石钟乳。自那日之后,黑鸦用妖力为自己做了个眼睛,失了阳眼,这双阴阳眼便成了再普通不过的一双眼。
达成所愿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黑鸦心中却难受的紧。
亲手送那人入轮回的是他,舍不得的也是他。
一千年前的野鸦林,只有稀稀疏疏几棵树生长于此。那时的黑鸦刚刚出生,羽毛还是暗灰色。母亲觅食许久未归,黑鸦不顾几个兄弟们,探头张望,却因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掉出了鸟巢。
落地时并未有多少痛感,一双孩童的手接住了他。黑鸦抬头望去,入眼处却是黑乎乎的一团影子,什么都瞧不见。
他拥有与生俱来的阴阳眼,却连那人一面都没有见着。
孩童将雏鸟塞进怀中,攀上树干想要将其送回巢中,然而这孩子许是不知是触了什么霉头,每每抓住一根树枝,无论粗细都会断裂,孩子又重新摔回了地上。如此往复,竟花了许久才将雏鸟送回去。
小孩死命地扒着树干,生怕自己碰了树枝,那鸟巢会整个掉落下来。恰巧这时母亲归来,看见鸟巢旁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当即用鸟喙去啄那孩子的手,孩子吃痛,再也抓不住树干,便这样直直地栽了下去。
雏鸟吓得赶忙仰头张望,想瞧瞧那孩子受伤没有,却被母亲衔回了鸟巢。
那人护他一时,他便想着护他生生世世,如今,总算是达成了。
黑鸦苦笑着安慰自己不要再想,连一面都未曾见过的人,又何必时时刻刻都念着呢?
黑鸦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正准备出洞散散心,眼前却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黑鸦有气无力地道:“二位有何贵干?”
白无常慌忙道:“不、不……不好了,出、出……”
“出大事了,”黑无常从善如流接道,“你那厉鬼,当真是……凶狠至极!”
“什么?!”黑鸦听了这话,一下子从王座上弹了起来,喜出望外道,“你说谁?”
“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们走!”
二鬼一鸟相携行于忘川河畔,过路之处皆是一片狼藉,三两小鬼们均躲在暗处不敢现身。
远处,有一人长身而立。那人身着宝蓝色宽袖外袍,内衬素色长衫,在一片鲜红的彼岸花从中格外显眼。
给人一种十分熟悉地感觉。
身后地黑无常一见此人,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对黑鸦道:“你千万要撑住!地府欠你个大人情!”
黑鸦面无表情地伸出两根手指:“两个了啊。”转头两个无常鬼早已不见了。
听见响动,那人缓步行来,在距离黑鸦一尺处停下。黑鸦这才看清了此人的面容,如同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叫人再移不开双眼。
“阿念……?”黑鸦试探着唤道。
接着手中便被塞了几样东西,三根红羽和一颗眼球,正是先前送给原无念的。
“你……”黑鸦哽了一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何不去转生?”
“因为你在。”仍是熟悉的声线,原无念的面色显得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暗色阴影,似乎是有些疲惫。
黑鸦变出一个锦囊将红羽和眼球一并装了,系在原无念腰间:“即便是不转生,这些东西也可护你平安。”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在一起,再不分彼此了。
野鸦林中,两只小乌鸦又开始了每日的闲聊。
一个道:“大王又开始唱歌了。”
另一个道:“夫人可真好看。”
忽听得洞内传来几声压抑的呻|吟,两只小乌鸦当即红了脸。
一个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另一个道:“夫人可真好看。”
那一个恨铁不成钢地又啄了另一个一口:“你懂什么?!那是给你看的吗?!”
…………
化成厉鬼因为尚有执念,堕落为妖何尝不是因为对这人世种种不能释怀,千百年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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