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荼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好容易醒了过来,也是虚弱的厉害。
“可是吓着你了?”他拉拉衍凉的手,轻轻地说:“其实不碍事的,我也都习惯了,好些日子都没犯过了,没想到今晚……”
衍凉摇摇头,不敢冒然做些什么,只运功暖着执荼的手脚:“要服什么药吗?还是传些灵力给你?”
“不用了,就这么睡一觉,白天就会好了。”执荼的话音又低了下去,就这么昏睡在衍凉的臂膀间。
衍凉心疼的厉害,三年前的无力感又涌上心头,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到执荼……
还好,天色渐明,执荼的身体也渐渐复原了,说是复原其实也不过是恢复了平日那种温凉的状态,脸色也依旧苍白着。
见天亮执荼又能睡得安稳了,衍凉才敢起身,走到窗边放出了一只施过法的木头鸟,让北元峰那边的衍桐将他的行李传上来。
直至近午时,执荼才慢慢醒来,灵脉中的阴浊之气,像是牢笼一般将他紧紧地拘住,身体僵硬的厉害。
他努力撑起身子,原本睡在一边的衍凉早已不在了,淡淡的药香穿过榻便菱花窗的缝隙,萦绕在执荼鼻间,不用说定又是衍凉在煎药了。
执荼笑笑,想要披件衣裳出去找他,可房门响动了几下,衍凉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
“怎么又想起熬这个?”执荼看着他手中的黑褐色汤汁,起初几年得了老神仙的药方,确实要熬汤药来服。后来却琢磨了些法子出来,按那方子做成了药丸,服用起来也方便了,就再未煎过药。
衍凉端着药碗,坐到执荼的身后,让他倚靠着自己:“这几年我没事就瞎琢磨,又试着往那方子里面添了几味药,却不好再做药丸了,你试试这样改方子可还行?”
执荼心知,其实这汤药无论另添什么进去,都对自己再无什么用处了,但又不想让衍凉失望,便点点头:“闻着这味道倒比之前好了些。”
刚想接过药碗,却被衍凉避了一下,却见他舀起药来往自己嘴边送:“喝吧。”
半是无奈半是不习惯,还带了点羞耻,可到底执荼还是顺着衍凉的动作,由他一勺一勺的将碗中的汤药喂给了自己。
喝完了汤药,两人正要说会闲话时,又听到外面传来动静。衍凉以为是衍桐给他送行李来了,刚要出去时,院子里却又传来了执潇的声音。
“四师弟远游归来,一路可好啊?也不来看看我这个三师兄。”执潇一路说着话,也不见外,直接穿过小厅,就站在卧房门外隔着窗户念叨起来了:“不过也没事,师兄我来看你就是了。”
衍凉嫌执潇聒噪,想着直接把人轰出去算了,可又想到执荼与执潇之间关系一直不错,执荼也起身要去见他。只好忍了执潇,帮执荼换上外衣,与他一同出去了。
门外执潇仍是一身大红大紫的装扮,一见执荼便挤上来嘴里说个不停,仿佛丝毫没注意到衍凉与执荼是从同一间卧房中出来的。
衍凉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怕执沧,自然也不怕执潇,但是……他真的嫌烦啊!若是被执潇看出什么,那废话恐怕能将这夕鹊斋的屋顶顶翻了。
“师弟随师父出行多年,看着还是阴气重了些,”执潇捡了把椅子坐下,打量起执荼。
“并没有什么大事,劳你费心了。”执荼与执潇说话时,并未显出有多么的亲热,但衍凉就是能感觉到,兴许是同辈中年纪上最近的缘故,执荼还是挺喜欢与执潇说话的。
“说起来,我前阵子还得了样好玩意,特地给你留了下来,”执潇掏了掏衣袖,摸出个三寸来长的锦袋,丢给执荼:“你身子冷,平日多带带这玩意也好。”
执荼道了声谢,打开锦袋却是块方方正正的暖玉牌,难得的上面未刻什么俗气的纹样,倒让衍凉感叹执潇这次倒真有心了。
执潇又东拉西扯的说了堆闲话,因着那块暖玉牌的缘故,衍凉看他也顺眼了点,好脾气的给他倒了杯茶。
执潇一手巅着茶盏,目光落到衍凉身上,转头对执荼一笑:“论起来,有衍凉这小徒孙在东崖上照顾你,我也是放心的。”
衍凉一听这话,刚刚那点顺眼立刻没了,心里暗骂什么时候轮到他放心了,却不想那执潇接下来道:“只是呀,我手头上有件事,起先并不知你这会儿就回来了,便托给了他们哥几个来做……”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执荼侧脸向衍凉问道。衍凉苦了脸,前阵子又是罚抄又是评测的,他早就将执潇那摊子事抛到脑后了,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追到东崖上来了。
“回四师公……不过是一些小事……”
衍凉这边硬着头皮不说,可执潇偏不放过他:“衍凉徒孙,这你就错了,此乃师公我的终身大事,怎么能说是小事呢。”
说完,他直接又对执荼说:“师弟放心,你只需将这小徒孙借我一个下午,完事后保管给你好好地送回来。”
执荼一听是“终身大事”,再加上他张口便要衍凉,心中便猜到了是关于怀妤的事。执潇对怀妤这些年的纠缠追求,他也是看在眼里。且不论这二人究竟是否相配,但起码执潇是真的动了情也用了心的,如此反倒有些支持了他。
“既是这样,那阿凉你便跟他去这么一趟吧。”
“你叫我……”衍凉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执荼刚刚叫他“阿凉”。
执荼看着他惊诧的样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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