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小院,微臣与他玩耍得少了些,但仍会隔三差五去看它,饮食供养上也让下人更加用心。谁料银狼却因此怀恨,起先不理微臣,后来竟有几次露出野性,差点抓伤微臣,再后来,它竟冲出小院袭击微臣。”景澜一脸忧虑,“微臣到底与它有些感情,本不愿计较,但恐腹中胎儿受了伤害,因此十分苦恼。”
景澜的故事,众人起先都认认真真地听,听着听着便各怀心事,面色各异起来。
夏期仍是兴致勃勃,左相谭瑛笑得高深莫测,对面三王表情或尴尬或紧张或故作淡定,其他朝臣和皇亲渐收住笑容,一脸谨慎,更有沉不住气者,时不时往三王的位置上瞟几眼。
谭瑛首先道:“景相,虽然那银狼是你的爱宠,但本相还得直言一句:狼子野心,不得不防。为你身体康健,为家宅安稳,还是早早地丢掉吧。”
刑部尚书附议,“不错。这就似东郭先生与狼,狼崽怎知你的好心?景相还苦恼犹豫什么?豢养狼崽,无异于玩火自焚。”
“景卿的心情,朕亦十分了解。”夏期开口,众人皆往御座上看去,“毕竟曾经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感情深厚,难以割舍。”夏期面色沉重,仿佛景澜的故事也是他自己的故事,仿佛他也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然而正如几位爱卿所言,它先不仁,你便不算不义。你若一味放任,只会自身难保。如谭卿所言,景卿的故事,果真发人深省。豢养宠物如此,治国亦是如此,比方说……”
原本和睦喜庆的御宴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不约而同放下碗筷杯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深秋的阴寒飘来,满座宁静肃杀。
一名禁军卫疾奔而来,双手捧信跪在御案下,“启禀皇上,宁州急报。”
众人脸色瞬息万变,景澜执起酒杯浅酌一口,唇边露出薄笑。
宁州,乃大齐东北边塞重镇,抚远王蔡易封地。
夏期虎眸微眯,“念。”
禁军卫拆开信件,“监察史与宁州府查得抚远王蔡易受封两年内私扣军饷、赋税四千余两,更鱼肉百姓,欲入王府调查。抚远王蔡易闭门拒查,当夜率亲兵一千秘密出城向北,与乌兹国三王子碰面,九月二十九日黎明,抚远王蔡易留在宁州内外的亲兵蠢蠢欲动。”
众人的心砰砰直跳,夏期似乎并不意外,冷笑道:“抚远王称病不赴朕的寿宴,朕还当他真是病得起不了床,颇为忧虑。原来是通敌卖国,造反谋逆去了!当真狼子野心!”
猛地一拍御案,龙颜大怒,众人离席跪倒。
又一禁军卫奔上殿来,“皇上!宁州急报!”
“念!”
“是!”打开信件,“抚远王亲兵与宁州守军对峙至昨日正午,抚远王麾下李茂将军率部投降,四千亲兵尽归宁州守军。宁州知州至边境出使乌兹国,乌兹国三王子已在午后将抚远王及其一千亲兵扣押,交予宁州守军,向皇上示好。抚远王蔡易已在押解赴京途中,听候皇上发落。”
“做得好。”夏期淡淡道,仿佛此事他早已料到,无需意外和高兴。
虎眸一扫满地跪着的人,“景卿,你的故事刚刚讲完,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为朕演了一遍,此份寿礼,当真惊且喜。现在朕来教你,如果做决定。”
景澜垂首道:“微臣洗耳恭听。”
“拟旨,将抚远王贬为庶人,抄其王府,家眷入宁州府大牢,待蔡易入京定罪后,再行定夺。”
景澜微笑,“皇上圣明,臣受益匪浅。”
群臣叩首:“皇上圣明!”
谭瑛于队列中道:“顺宁王也称病告假,顺宁王一向与抚远王,不,与蔡易交好,难道……”
景澜道:“凡事要讲证据,谭相此言似乎不妥。”
谭瑛故作一惊,“是,本相失言了。”
夏期沉吟道:“顺宁王战功卓著,旧伤不少,如今年龄渐长,身体有病,亦在情理之中。”
景澜浅笑着往其余三王坐着的地方一瞥,“安平王与顺宁王亦走得近,顺宁王果真身体不适么?上上个月微臣出巡青州,顺宁王殿下看来……很是精神矍铄。”
安平王大惊,向前几步跪在夏期案下,“启禀皇上,臣与顺宁王自从各自入封地后,来往便很少了,因此不知、不知顺宁王身体究竟如何。”
夏期点点头。
“哦,”景澜状似恍然大悟,一脸温润,“那么,也请安平王保重身体,不该做的事还是别做了。”
安平王神色微变,不得已说了句“多谢景相关心”便退在一旁。
夏期面露无奈,叹息道:“顺宁王一向勤恳,如今身体有病,还时时操心军国大事,朕甚感动,亦不免为他担忧。因此时长嘱咐他,少操劳,多享乐。今日安平王等在此,朕也如是对你们说。”
安平王、忠义王、镇川王起身谢恩。
忠义王想了想,上前一步,“启禀皇上,臣年迈体衰,实不堪藩王大任,有负皇上恩典。今愿归隐,过些偷懒安逸的日子,望皇上恩准。”
夏期一愣,众文武大臣更一脸诧异,忠义王……竟自请削藩?
镇川王亦出列道:“臣与忠义王一样,半生戎马,如今身体多病,疲惫不堪,无法再为皇上分忧。只愿有一宅一田,与家人共享天伦。”
“哦?”夏期露出更不明白的神色,“你们这是……”
安平王垂下的面庞眉头紧蹙,忠义王与镇川王……难道与夏期商量好了自请削藩逼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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