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睡过去的。
一觉酣眠。
醒来的时候,他听见周围有簌簌动静,在一片黑暗里下意识地去四下摸索,寻找支撑。
“夏熔,是我。”一只温热的手掌按住了他的手腕,“别动,我就是来看看你。”
是陶奕的声音。
“陶老师,现在是白天吗?”
“傍晚,太阳快要落山了。”陶奕帮他把床头摇起来,剥了一只柑橘,将橘瓣递到他手里,“等天黑了会拆纱布看一看,如果能感光,视力很快就会恢复了。”
夏熔半靠在床头,把柑橘瓣送入口中,一股微酸带甜的滋味在口中泛滥开来:“好的,谢谢陶老师。”
“不用谢我,其实反倒是我们对你不好意思,保护措施没做到位,让你出了意外。”
“没事儿,我就当成睡了个超长待机的觉。”夏熔笑道,“在床上从早赖到晚,平时我还没有这机会呢。”
陶奕也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夏熔,等恢复正常拍摄之后,你能不能每天抽一个小时,到李彦的房间坐坐?有时候我也会在。”
夏熔顿了顿,问道:“……心理辅导?”
陶奕像是没想到夏熔会这么敏锐,微微停了一下。不过夏熔一拍起戏来、那种全情投入如飞蛾扑火般的执着劲儿,也确实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必须趁苗头刚刚出现的时候,及时掐灭——毕竟他和李彦两个人,比谁都更不想再看到悲剧的重演。
“你别紧张,就是跟我们随便聊聊天,说说话,没有其他的,可以吗?”
“没问题啊,我不紧张。”夏熔眼睛蒙着厚重的纱布,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是为了我好。”
“那就好,我们……”
“你们……”
两个人几乎在同时开口,陶奕很快停了下来,示意“你先说。”
夏熔看不到陶奕的表情,互相沉默了片刻,他决定还是自己先开口。
“你们……”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改口道,“陶老师,你……你、找到你的小王子了吗?”
关于陶奕和李彦两个人的关系,他不会过多寻根究底,但毕竟是感受过安易然那样的刻骨铭心,再看到李彦和陶奕两人的亲密,总难免让他感觉如鲠在喉。但刚刚就在一片寂静黢黑里,结合叶芒的话、之前的种种痕迹,他忽然想到了一种荒谬到不可思议的猜测。
可也未必就是完全不可能——连人都可以变成猫,猫的法术玩得比人更溜,还有人试图让死去的亲人借尸还魂……那死而复生,又有什么不可能?
似是而非的问话,即使陶奕不是,那也留了相当的余地,不至于让他被往事刺痛;但如果他真的是的话……
“……嗯。”陶奕似乎是有片刻的愕然,不过他很快就淡淡笑了,爽快地一口应承,“我找到了。”
“真的?!”夏熔一瞬间挺直了脊背,仍然感到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你问的吗?”陶奕笑着说,“想不到你知道得还挺多。叶芒告诉你的?”
“叶芒没说,他只是……”
夏熔说到一半,门口忽然传来李彦的声音:“夏熔醒了?”
陶奕回过头去,说:“醒了,等会儿天黑了测试一下,如果没问题就是恢复了。”
“我还以为你上哪儿去了,手机也不带。”李彦的语气里居然有孩子气的抱怨,“一路找你找到这里。”
“没有,我不是看你看书看得入迷吗?我自己出来逛逛,又不会怎么样……”
“不行,以后出去一定要带手机,没有信号,就带上卫星电话,你不知道我着急吗……”
“夏熔还听着呢,别吵他,去走廊……”
……
絮絮的低语渐渐远去,确认某些“奇迹”之后的冲击、却让人许久回不了神。
还有就是……夏熔摸索着、攥紧了放在床头的手机:“苏吃吃,他们也好甜啊。”
生死茫茫多年,当恋人从深渊中穿越回溯而来,彼此再相爱时,却仍像初见时、那对情窦初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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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熔的雪盲症状不太严重,又因为送医及时,视力恢复得很快。
虽说是恢复了视力,夏熔还是没敢过多用眼,手机不大玩了,剧本也让导演给他转成了txt格式,下个听书软件来来回回地听。回到南极圈继续拍摄之后,剧组为演员提供的预防措施也更严密谨慎了,再拍戏时,基本没再出过意外情况。
随着时间逼近冬至,黑夜时间越来越短,太阳几乎每天都高高悬挂在头顶,偶尔会让人产生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所有人的作息,还是按照东五区的时间来进行,到了“应该睡觉”的时候,就要拉上厚厚的窗帘,人为地“制造”黑夜。
这种状况下,很多工作人员的睡眠状况都不太好,相比之下,夏熔倒是要感激那固定的每日一小时“谈话环节”——心理疏导的作用他没大觉察出来,催眠助眠的效力可是相当拔群。
12月22日,冬至,南极极昼。
这一天,夏熔也在和苏池通电话时得知:他们拍的那部《澜州记》,会在这一天的晚八点网络登陆播出。
南极横跨24个时区,夏熔他们所在的位置,和国内大约有3个小时的时差,苏池打电话的时候,是夏熔的正午12点,国内的上午9点——不过这一点意义不大,夏熔最近过得日夜颠倒,几乎与世隔绝,时间全靠自己定义,连和苏池通话都要依靠卫星电话,更别提上网看剧、刷评论了。
“反正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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