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气又精致的花园,恐怕只有把御花园当家逛的人才能弄出来了。”
笑轩毕竟是个艺术家,对所有与美相关的都很敏感。
毕空笑中带了点揶揄,道:“后半句没错,确实是个把御花园当家逛的人整出来的,不过不是我娘,是我爹。”
于笑轩一时半会没话说。
他印象里古代男子都三妻四妾fēng_liú成性,女子都三从四德温婉优雅,可是如今看来貌似那些都是刻板印象了。
毕空带着他转啊转,转到另一个后院里去,笑轩还没来得及询问,便闻见浓郁菜香,引得他已经麻木的饿觉又重新苏醒,及时的咕了一声。
只见那后院里摆着大圆桌,桌上荤菜素菜应有尽有,还摆好了几盏夜光杯,杯里氤氲着酒气,一个身材丰腴面色红润的夫人手持酒壶,一一倒酒,坐在他身边的男人眉目俊秀,还留了胡子,看着妻子的眼底满是温柔笑意。
这是何等人间天堂的小日子啊。
笑轩还在愣神,毕空已经先一步走了进去,只听见那夫人美眸一瞪,看向毕空斥道:“跑哪儿去了,这么久不见人影?”
奕王劝道:“行了,孩子这么大了,你还当他七岁时候管教吗?”
“接人去了。”毕空淡淡道,回头看向还没有跟上来的笑轩。
笑轩原本是紧张的,但是现在心里多了些比紧张更加奇怪的感觉,他有些不太想进去打扰这三个人浑然天成的气氛,好像他就该站在门槛外静静看着他们。
这是个很不负责任的念头,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快的否决了,心里骂了句该死,大步走了进去。
他毕竟在宫里长大,待了有十年之久,自然是知道怎么做最讨这些达官贵人们喜欢了。笑轩文绉绉地给两位长辈问安,一举一动都和那些京城里蜜罐里长大,从小学礼数的公子哥们没有任何区别,人模狗样的再没有半分自己身上原本的痞气。
奕王自己就是个京城公子哥,看见笑轩这般便是倍感亲切,连带着之前误会的尴尬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毕空坐在笑轩身边,默默旁望着他们三谈笑风生,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插不上他们三个人的对话,啼笑皆非。
不过这副模样的哥哥,真是给人眼前一新的感觉。毕空也无心插入他们的话题,小酌着自己备的茶水,光明正大地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只是这么静静看着,他就很满足了,虽然笑轩现在给予他的,已经不局限于静静看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妃终于退出了他们天南地北到处乱跳的话题,专心给自己夫君夹菜喝酒,她看看夫君看看儿子,心里十分安慰——虽然她家陵儿貌似也全身心投入在客人和她夫君的讨论中,看都不回看她一眼,只盯着他那好朋友。
一顿晚饭接近尾声,笑轩压根没吃多少,光顾着花心思和奕王扯嘴皮子去了,但是其他人都放下了碗筷,也就毕空还陪着他没放下筷子了,他虽没吃饱,但也不能像个小孩儿一样不顾大局。
奕王见他放下碗筷,眼里一闪而过犹豫,王妃见夫君优柔寡断的性子又上来了,连忙捅了捅他的胳膊。
奕王无奈,只好屏退了周围的下人,偌大的院子里杯盘狼藉,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察觉出气氛忽然冷下来,笑轩和毕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奕王说了话。
“于公子青年才俊,之前我多有冒犯,愧疚不已啊,”奕王举起杯,“我自罚一杯,不过有些话,为公子好,我还是得说。”
笑轩微微挑眉,嘴角还噙着笑,但是眼底的笑意已经退却了。
这种话和“我知道这话你听了不高兴,但是我还是得说”有什么区别么?
毕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唯恐他爹是喝醉了要说什么胡话,他们父子分别这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亲爹喝了酒是什么德行,只得开口劝阻:“爹如果喝醉了就先去休息吧,笑轩身子也还没有恢复完全,也得早点歇息了。”
说完他看向眼神清明的娘亲,希望娘亲能帮着劝阻,谁知奕王妃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事情走到这一步了,笑轩也别无他法,他们宝贝儿子开口都没办法阻止的事,自己再不想听又能怎样呢?
“晚辈洗耳恭听。”
反正我也不能走。
奕王对他恭敬的态度倒是挺满意的,轻叹一声:“孩子啊,你命运多舛啊。”
“这点从何说起?虽然京中之事尚未了结,但是陛下没有怪罪于晚辈,晚辈还能在这大平王土上晃悠,晚辈已经很知足了。”笑轩满腹狐疑道。
他这辈子一生下来就不愁吃不愁穿的,哪里命运多舛了?
奕王迟疑了一会儿,看向毕空道:“刘陵,你先出去等我们吧。”
毕空原本靠着椅子垂着眼眸一声不发,忽然被赶也只是眉头一皱,抬眸看向自己爹爹,道:“我和哥哥从小相识,交情不浅,想来没有什么我听不得的事情。”
况且关系还不只是发小这么简单。于笑轩在内心替他补充了一句。
奕王沉默片刻,也不为难儿子了,眼睛直勾勾看着笑轩,眼底哪里有半分醉意,道:“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说了。之前我叫人给你下的药,是我找晏弟养的一个巫师要的,那巫师名唤裕,神通广大得很,自称掌控三界秘术,能轻易窥视人的前世今生,是真是假你们可以去问问你们那位见多识广的朋友。”
奕王话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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