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讶然,简直要被他气死。回过头就着月光却见他黝黑的脸上莫名有两团不明显的红晕。
这究竟演的哪一出?
燕孤城心想自己虽因练功自小不近女色,但这矜贵少爷想来也是半斤八两,何必在这个时候忸怩。于是狠下心来从腰间掏出一本册子,神秘兮兮地问道,“南公子博览群书,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麀聚集》?”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打定主意南絮这等贵公子一定闻所未闻,怎料南絮眉毛一挑,“听过。”
“啧,没想到南公子……”燕孤城一时竟找不到词,满脸嘲弄,最后只干巴巴地夸道,“如此学识渊博。”
“我又不是傻子。”南絮亦不客气地嗤他一声,随手翻起那本小册,“你我同遭暗算,身中合欢蛊。下蛊之人才是学识渊博,但我不才,先前在一本杂书上竟看到过。这玩意儿恶心人不错,却也是个好东西。”
南家制机关扇业已百年,机关、暗器、制毒均有所涉猎,家中藏书更是五花八门、汗牛充栋。南絮不似他几个表兄,自小便不爱到处走动,偏爱读些杂书。偏生他记忆过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过一次都会有些印象。这回他一听白术说是“合欢蛊”,便记起五六年前曾在一本西南地方志上看过只言片语,又顺藤摸瓜找来蛊书来读,才隐约明白下蛊之人想做些什么。
身中合欢蛊之人需每月交`合,否则携带蛊母者将经脉逆行,爆体而亡。然而这合欢蛊有阴阳中和之效,是以交`合二人若体质相补,则相互调和,大有裨益。
南絮信手翻阅,文字倒还有几分正经,插图却是不堪入目,简直就是一本春宫图。于是兴致缺缺地合上,抬眼望向燕孤城。
“不错。你们南家……反正不知是谁给我下这玩意儿,害得我修为大损,如今还受了内伤。你别看这东西看着邪乎,是西域鬼谷子给我的,他说你南絮身中寒毒这么多年,也深受其苦,我内功极阳,你我若那什么,调和,对两人都大有裨益。反正你如今蛊毒未解,不如你我干脆那什么,双修……”燕孤城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何况你不是要参加论道会?我虽受伤,内力怎么也比你强,让你们南家今年一鸣惊人,岂不妙哉?”
南絮不答,只抬眼仔细端详他的神色。
燕孤城见他傲慢,冷笑道,“你可别误会,我对你没半点兴趣。我去年一招惜败云剑子,早就约好今年一雪前耻,谁知出了这档子事,害我在论道会前夕功力大失!你若是不答应,我再想别的法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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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是不答应,将军请回。”
——至二十
“为何不答应?美事一桩,还多谢将军提携我们南家。”
——进入双刀线,至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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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正是不答应,将军请回。”南絮笑眯眯地望着他,抬手逐客。
燕孤城目瞪口呆望着他,半晌从鼻子里恨恨地出了一声,“哼!真是不识好歹!”
“南家不才,却不愿用这等手段在论道会上‘一鸣惊人’。”南絮垂下眼帘,“将军,那便论道会上再会。”
燕孤城怎么也没料到他竟敢驳自己的面子。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他又不好意思食言,只能恨得牙痒痒地望着眼前此人。
黯淡月光下南絮坐在床帏里,镂空木雕在他身上打下斑驳的影。
如此瘦弱,仿佛一盏美人觚,一捏就碎。
南絮讶道,“怎么,我不愿意,将军还要用强吗?”
燕孤城眯起鹰隼一般的双眼,竟真有些心动。
即便他要用强这人又能怎样,大声呼叫吗?即便是在他自己的房里,这人也完全不是自己对手。
“我看将军是初尝人事,食髓知味了罢。”南絮嘲弄一笑,忽地抬手拨开雪白xiè_yī,露出些许皮肉,在月光下白得发亮。
原也是个骚`货。
燕孤城冷笑一声,不再客气,上前一步,忽听得“咄”的一声,不知何处飞出一枚箭头,已然没入他的肩膀,刹那间鲜血洇满整片肩头。
南絮的脸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神情倨傲,泠泠抛下一个字:
“滚。”
入暑钱塘雨水更多,正午还是烈日当空,才过一个时辰便阴云密布。
“白二公子,许久不见,少爷方修行归来沐浴。”
白术颔首,面上看不出半点神色,轻轻踱进南絮房中,腰间银饰清脆作响,在南府确实许久不曾听过了。
外头湿闷,屋内更是暖意融融,还带着丝丝酒气。一片朦胧水雾之中,隔着道道松影屏风,南絮伸长手臂拾过香皂,从桶中起身,分明雾气蒸腾,一颗水珠顺着脊柱没入臀缝,却教人看得清清楚楚。
白术一身厚重衣裳登时沾染上些许湿气,喉间却涩得发紧。
“白二哥来得好早,劳烦你小等一会儿。”
南絮背对着他,给玉白胴体细细打上一层皂,再次沉入水中,刹那间屋内芬芳四溢。
白术坐在桌边放下药箱,刹那间失神。他认识南絮十五六年,不知看他洗过多少次澡。小时候南絮黏人得紧,望向他的目光总带着莫名的敬仰之情。
正想着,南絮擦净身子,披上一身白色轻纱,已经走到他面前。
白术回过神来,暗叹时光白驹过隙,逝者不可追矣。
空气中浮动着花香与酒香,不知南絮先前喝过多少杯。如此放纵,若他父亲还在,必然要狠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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