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医院总归能查查到底什么情况,好对症下药。闻老师,你看吧。”
她带闻熙到夏正宇房里,病人看着还好,睡得很沉,只是脸被烧得通红,可怜兮兮的。
奶奶说:“三四点就开始烧了,我担心着他,也够呛的。闻老师你来了,孩子就交给你吧,我去歇会儿。”
闻熙知道奶奶意味深长,这时也就顺水推舟,点头应了好。奶奶退出房间,带上了门。
闻熙在床沿坐下,伸手试探了一下夏正宇的额头和脖子,都烫得过份。也许是他的手带去了凉意,夏正宇嘴里发出舒服的哼唧声,无意识地贴紧他的手背。
“正宇?”闻熙轻声喊他,贴在他脖子上的手背翻一面,抚摸他的脸颊,“你能听到我吗?”
夏正宇没什么清醒的回答,只皱了皱眉,依赖地往他手上靠。
闻熙有些犹豫和忧虑。
昨晚他没有那么快睡着,夏正宇去了好几趟卫生间,他全都知道。小孩儿怎么对自己,他没去看,也能揣测一二。青春年少,情丨欲压声,身边躺着喜欢的人不能冒犯,不知道多委屈,胡乱伤害自己也不是没可能。
唉。闻熙叹了口气,轻声问夏正宇:“去医院看看,好吗?”
夏正宇没有回应,他等了一忽儿,就当他是同意了。走出房间找奶奶,告诉她自己打算带夏正宇去一趟医院,奶奶虽有疑虑,为着小孩儿的身体着想,还是答应了。
到了医院,闻熙在呼吸科和肛肠科之间踟蹰了一下,还是给夏正宇挂了肛肠科。
夜里值班的医生态度懒洋洋,眼睛里却透着八卦的光芒,边向闻熙询问夏正宇的情况,边探究地打量他,试图看出点什么似的。闻熙挂着一脸无动于衷的淡定,一通询问下来,令医生索然了。
“好了,出去等着吧。”医生指指科室外间。
闻熙顿了顿:“医生,我可以留在这里面看着他吗?他一直睡着,也不知道我把他带来了医院,万一一会儿突然醒了,可能会被吓到。”
“一直睡着?”医生往里面的检查间瞥了一眼,唇角挂笑,“你这么把他大老远带到医院来,他能醒不来?”
听了这话,闻熙当即明白过来。夏正宇这家伙,醒是肯定醒了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赖着装睡,免于尴尬,的确是他会干的。
好吧。闻熙无可奈何地轻轻一叹,到外间去了。
检查进行了不到五分钟,医生就出来了,利落地说:“没什么大问题,没把自己弄伤,就是不太注意卫生,有点过敏了。给他吊瓶药水,烧马上就会退下来的。再拿个洗液回去洗两次,年纪轻轻,学什么乱七八糟的癖好…...”
闻熙:“……”
医生说完医嘱,写好病历卡和取药单,递给闻熙:“现在科室没人了,麻烦你自己去药房取一下药。”
闻熙点点头,接过东西,然后对帘子里面交待了一句:“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了。”
夏正宇闷声闷气地回答:“嗯。”
要现场吊的药水和其他药,闻熙都尽数取了过来。夏正宇已经收拾好坐在椅子上,一副恹恹的模样,额头上贴着的退热贴不知怎么的,歪了,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狼狈。
看到闻熙回来了,他冲他笑了笑。特地眉眼弯出弧度,使笑容灿烂明显些。
闻熙走过去,把那片歪了的退热贴摘下来,柔声问:“头晕吗?肚子饿不饿?”
他摇摇头:“晕,不饿。”
饿是肯定饿的,烧得感觉迟钝罢了。闻熙充满心疼,请医生给他挂上了点滴,又探探他额头的温度,说:“我出去给你打包份粥,你想吃什么口……”话音未落,他蓦地被夏正宇的举动吓住,语塞了。
夏正宇握住了他的手,拉近自己的脸庞,闭上眼睛,撒娇地说:“我不饿,你不要出去,留在这里陪着我。”
医生还在一旁看着,刚消停的八卦探究脸,又卷土重来了。
闻熙一时说不上是尴尬还是难为情,又或者恼怒,有那么一霎那,他心头是着了火的,下意识想要抹去这一幕。但他过于根深蒂固的修养令他控制住了自己,既没有抽走自己的手,也没有让情绪流露得太多。
他不赞同夏正宇这一下胡闹,也不希望自己表现出抗拒,伤害到他。他不愿意在陌生人眼前暴露他们的关系,也不愿意在暴露后逃避或试图掩盖——这种坦荡,是他对自己品行的强制性要求。
于是,心头那点火,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好,那我不走。”他侧了个身,这才不动声色地抽走手,在夏正宇身边坐下来。
医生调好药水的流速,目光看戏一般轻佻地扫他们一眼,回到里面的办公桌去了。
夏正宇靠在闻熙肩上,良久沉默。
时间在安静的夜里,流逝速度似乎特别慢,一瓶药水吊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们那样靠着,始终不说话。偶尔,闻熙抬手摸摸夏正宇的额头。
对症的药水果然效果明显,他的体温渐渐降了下去,等药水都吊完,再测体温,已经接近正常。医生没再给什么医嘱,只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大人得好好引导小孩儿”,就打发他们走了。
时间接近晚上十一点,两人走出医院。
夏正宇不再像刚才那样要跟闻熙保持亲密姿态,他态度正常了许多,笑着说:“我自己回去吧,也不远,你明天还要早起监考,快回学校吧。”
闻熙注视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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