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瞧先生沾沾自喜的愉悦模样,他大叫了一声,便扑到赫朗身上,用力抓住他的握着糖葫芦的手,朝糖葫芦上咬了一口。
之后,甄溥阳才发现,这是先生也咬过的。
赫朗故意笑着问他:“味道如何?”
本来以为甄溥阳会嫌恶地吐出来,或者恶语相向的。
但是他却细细地咀嚼吞了下去,耳根也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变成了怡人的淡粉色,半晌才在赫朗的目光中,悠悠说了一句,“好吃!”
赫朗眨了眨眼,也笑了出声。
这九皇子平时吃宫里的山珍海味也不见得说过好吃二字,就算是偏爱的菜肴与食材也仅说过不错,怎么民间的小零嘴也能得到他这么高的评价了?
大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不少,赫朗带着九殿下沿街看下去,正好遇见一摊做手艺买卖的。
摊主上了些年纪,双鬓斑白,手里拿着手掌大小的木块雕刻木人,粗糙的双手灵巧,寥寥几刀,就将小人的五官眉眼刻画得栩栩如生。
想着让殿下回宫了也有些纪念物,赫朗便让摊主照着甄溥阳的模样刻一个。
但甄溥阳却摇头,说自己要先生的。
赫朗微微讶异,看着摊主将那个与自己相像的木头人偶塞进殿下怀里,他心中始终有一分别扭。
看了眼要暗下去的天色,想着来日方长,赫朗便急匆匆地带着他回了宫。
一天下来,甄溥阳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还是喜悦的,不仅吃到了宫中罕见的东西,而且——还拿到了先生模样的木人偶。
他是觉得自己的拿着另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偶太过奇怪,他要看自己的话,照镜子不就成了么?还不如要个先生的。
他刚把木偶放在床边,就有宫人通报他,父皇宣他一见。
他的心微微鼓动,好奇父皇是如何了,问你突然来这一出,该不会是发现他们私自溜出了宫的事吧?
不过还好,他语气照常,拉他同自己一齐下棋,甚至关怀地问他最近过的如何,是否有好好念书。
“父皇,儿臣有念书的。”
甄溥阳肯定道,手中落下一棋。他对这句话承认的非常得意,在太傅每天紧盯着的学习下,他自认自己水平不浅。
听了他的回答,皇帝满意地颔首,一摸短须,“最近听闻宫里的人对你稍有称赞,朕寻思着你何时懂事了?朕猜是太傅的功劳,你自个儿觉着,太傅教导得如何。”
虽然是这么问,可是他心中早已有答案。
听说当时文试之后,他赏赐的宝马,不到一天就又被他这个九儿子送给了太傅,这还不能说明出什么吗?
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司空见惯,甄溥阳随意应了一句,“还可以。”
皇帝也是知晓一二分他的性子的,既然是还可以,那便是很好了。
他赞叹地抚了抚胡须,“看来这贺太傅了不得,朕这只小老虎爪子也被磨软了。”
皇帝微微一笑,皱纹横生,眼底带着欣慰与揶揄。
甄溥阳被自己的父皇这么一说,下意识有些逃避的情绪,怕再这么说下去要面红耳赤,便连忙开口:“说他做甚?父皇,咱们继续下棋。”
棋盘上继续着你来我往,但甄溥阳内心的清潭就像是被投了小石子似的,泛起一圈圈涟漪,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能专心致志于棋局上,导致甄溥阳节节败退,一局终了,果然败北。
他微微气馁,也并未多留,朝他的父皇行了礼就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年逾五十的帝王转过身,对身边的亲侍沉吟道:“看来太傅在教导皇子这方面应该有一套,那么我也放心仁儿去了。”
福生仰头,打量着帝王,“皇上,您真的要让十二殿下跟着太傅吗?”
他总觉得九殿下会暴跳如雷,可偏偏皇上不这么想。
不管旁人如何告状,还是觉得自己的九儿子心性实则纯良温厚,一定会与自己的兄弟和睦相处的。
皇帝早知太傅学富五车,但是他这个逆子向来最爱胡闹,他怕太傅一人管教不住,便一直没有让他多教导别的皇子。
现如今,看太傅绰绰有余的样子,他也放心了。
想起那个自己鲜少见过的孩子,他长叹了一口气。
回忆被拂去厚重的灰尘,隐约浮现上来,皇帝微微眯起浑浊沧桑的眼睛,目露迷蒙的怀念之色。
那孩子眉眼还是那么神似他以前爱过的女人,而且平时也颇为乖巧,日日待在自己院里,一点祸不闯。
虽说看不到什么才能,一直默默无闻,但这样就够了,思至如此,皇帝的面色柔和不少。
或许是离迟暮越近,他的心地也全然不同年轻时那般冷漠。
对着逐渐成长的儿女们,特别是不曾给过他们与他们母妃半分关注的,此时,总有一种弥补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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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皇弟
不久之后,一个新的身影进入了他们的世界。
也是那天,甄溥阳在他们平时备课的书房里,发现了他。
先生此时未到,他先一步来备书,却没想到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占了他看书的软席还全然不自知。
他似乎不太爱说话,见了他来,也只是木讷地起身,自始至终都没给他过多的目光,“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面对这人,甄溥阳语气好不到哪里去,倨傲地扫了他一眼,重声问道。
这可是太傅授课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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