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微从没见过这样的云峦,感觉随时可能会杀人一样。
他拍了一下自己吓呆的脸,努力保持着声音不打哆嗦,道,“那个,我被人……呸!是妖诬陷了。哦,还有个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我归案的云公子,所以借你这躲躲。”
云峦没说话,只垂眸望着水里自己冷漠的倒影,似乎终于觉察到人设不对,片刻后眸里的冰雪又悄然散去。他抬起头,道,“云公子?”
“对啊,就是云公子!”长微见他终于不用那样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用袖子一抹额头上不停往下滴的水珠,继续形容道,“手上拿把扇子,特别傲气的云公子。”
云峦捡起浴池边的衣服,不紧不慢地往自己身上穿,待所有衣服里里外外穿得妥帖,才不痛不痒地道一句:“或许,是我弟弟——云岱。”
“啊?”长微一愣,“你弟弟?”
云峦看他一眼,淡淡道,“你这身都湿了,到我房间换一件再说。”
他这么一提,长微就算本来没感觉,此刻也觉得浑身不舒爽,于是颤颤巍巍地从浴池里站起来,踏上了木板地,结果一走路就留下一个长长的水印。见状,他站在门槛那儿想了会儿,自己动手解开腰带,脱了外袍,又把亵裤上的水渍弄干净了,才缓缓移步到内室。
这是他来到凫山后第一次进入云峦的房间。
屋子倒是很宽敞,只是家具着实少了点,除了必要的床和桌子椅子,放衣服的柜子,几乎没有别的家具,看起来分外冷清。云峦先他一步走了进去,在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衣柜里摸索了一番,递给他一套衣服。
“穿上。”他说完就往外头走,留下房间给长微换衣服。
其实长微很想说,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然而,他还是忘不了方才说要杀了他的云峦,是以也难得沉默了不少。
“喂,老天爷。”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唤道。
系统:“怎么了?”
长微给自己系上腰带,喃喃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家云峦怎么回事?”
系统沉默了。长微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而解下湿透的发带,重新捆绑长发,语气却骤然降温,“谁惹我家云峦不高兴,呵。”
这一个“呵”里可包含了太多东西,让系统不禁打了个哆嗦,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大仙饶命”。
然而,下一刻,面带寒霜的长微已经勾了勾唇角,言笑晏晏地向云峦走去。
“久等了。”
系统内心:眼前这个说话和风细雨的家伙一定不是我家大仙!
云峦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后道,“现在可以说了。”
长微被他一顿扫视,莫名有点儿心悸,就感觉自己跟没穿衣服似的,不过云峦这人就有这样的怪毛病,不但不准自己仪容有失,还不准踏进他家的任何人仪容有失。后来,他一时兴起,在云峦家门口偷偷挂了个牌子,上头用草书写着:宠物和仪容不整者禁止入内。
云峦看了后,竟十分满意,当夜还任他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
回忆起往事,长微心里甜滋滋的,说话语气又轻快了些,“你知道乔员外的事吗?”
云峦一怔,随即淡声反问道,“你也知道?”
“碰巧,碰巧,”长微道,“你别一副警惕的样子,听我说啊,我本来下山去帮那人除晦,结果那玩意儿果然不是简单的噬魂魔,而是换面妖。”
“换面妖。”云峦垂着眸,仔细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又问,“这类妖物罕见,可有证据?”
“那个小姐并非没有清醒的时候,肯定不是噬魂魔,但老仆不但隐瞒不报还加害于她,这也就罢了,还恰好被我撞见。”长微正色道,“哪有那么巧的事?分明是那妖怪去了老仆的身体里,知道我就在附近,故意当着我的面害死了小姐。”
云峦沉吟片刻,道,“她可以任意替换人的面容,不容小觑。”
“所以啊,我法力低,对付不了她,你随我一起下山好不好?”长微说着,眼睛里已经闪出一点光,满满的期待。
云峦却并没有表现出动容的样子,只抬头问道:“你不是已经被通缉了?”
“对,”长微回答得理所当然,“所以我要去证明我的清白,而且若是不去,鬼知道她还会做什么。”
云峦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好,我随你去乔家看看。”
见终于说动了他,长微提起承傲剑,就要往正门走。他来的时候是乘着剑从草丛飞过,一头栽进水里,总不能走的时候还要那样走。这个时候,云峦却猛地伸手拦住他,道,“不能走正门。”他此刻已换了身白衣,正提着那把名为“千山”的剑,指着广阔无垠的天空。
长微:“……开玩笑的吧?”
云峦并起两指,千山剑身立时浮现一圈银光,在空中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后,乖巧地在他脚旁躺好。
他的眉目在那缥缈剑光里更显柔和俊郎,“师父不许我插手这件事,走正门会被他发现。”
“啊?你们不是修仙门派吗?降妖除魔不是己任?为何……”长微已经踏上承傲剑,嘴巴却没停下,他向来不是个憋的住疑惑的性子,奈何云峦一直专心御剑,看样子并不打算回答他。
御剑看似能飞天,却比真正的飞天差很多,神仙们在天上飞不耗什么法力,但修仙者却要用不少灵力来控制剑。除非他们用的是和长微一样的仙剑,可以自己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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