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像把-玩一件古物,欣赏一幅字画那样,不带任何感情。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好半晌,关昱礼倒是先开口,却不按常理出牌,啧道:“我又没碍着你。”
秦徵没一拳头呼上去纯粹是修养太好,他气的发抖。
关昱礼却又笑了,“好了,天冷,你回去吧,我马上走。”
语气自然熟络,跟楼上楼下的熟人一样。
秦徵知道自己应该掉头就走,可脚底下生根似的。人对于不合常理的事物,会自然升起一种欲探究竟的欲-望。
“咱们有话明说吧。”秦徵尽量平静的说:“你去我的房子,这会又来找我,难说以后你还会干什么,你说吧,开着车来c市,一面把车送到我培训学校的车间修理,一面送年货到我家,你的目的是什么?”
“年货是我送的。”关昱礼坦然道,“车子是拖车公司来拖的,至于说拖到哪儿我可不知情,别冤枉我。”
秦徵声调不仅拔高八度,“那我还得跟你道歉喽!!?”
他本来就不是好脾气,加上关昱礼的言行举止似乎故意来搓他的火,以至于说好的“心平气和”,三言两语就被丢掉了爪哇。
关昱礼很应景的笑了两声,仿佛是在纵容自己张牙舞爪的爱人。
秦徵几乎是脱口而出:“笑个几巴!!!”
关昱礼随即收起笑容,往四周看看,看四周没人,才不赞同的横了秦徵一眼。
滴水成冰的寒冬傍晚,秦徵却跟吞了一肚子火球似的,满脸通红,连头皮都冒着蒸汽。
反其道而行之,也要掌握个火候,真把人气坏了得不偿失。
关昱礼眼睁睁看到了秦徵额头上的汗和头顶的蒸汽,连忙说:“我开车过来,确实是来找你,但是中途出了点意外,车子送到哪个修理厂我真不知道,只有拎着这些年货打车过来。”
秦徵的气息平了一些,“我的住址,也是你查的喽?”
“我不查难道问你?”
跌宕起伏的谈话方式,居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秦徵发现自己不但气顺了,连紧张和不安都荡然无存。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他是很认真的在问。
关昱礼耸耸肩:“可能吧,你知道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一直在接受治疗。”
“所以你去我的房子,找人调查我,都是在……”他啼笑皆非的说:“做治疗?”
关昱礼模棱两可的回答:“算是吧。”
“对于你的遭遇我只能报以同情。”秦徵说:“但是我对你恢复记忆应该起不了多大作用。”
“为什么?”关昱礼迷茫的看着他。
巷子里一阵穿堂风划过,顿时激起一层寒栗。
关昱礼被冻得整个头皮一紧,听到秦徵说:“我就是你其中一个床伴,钱肉交易那种,懂不?”
关昱礼既然查过他,那么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这么定义彼此的关系,并非妄自菲薄,而是尽可能的把自己摘干净,调查报告上的协议关系,和钱肉交易又有什么不同?看调查报告来想象历经那七年的李-波,会是怎样的心理,想一次痛一次。
然而面对面听他说,每个字都像是夹着凛冬的穿堂风,能生生把热乎乎的心吹裂罅隙。
关昱礼胸口隐隐的揪疼,心疼他竟然用这样恶俗的词汇折辱自己。他恨不能现在就把人捺进怀里,揉碎、揉进自己胸腔,让他看看那颗心到底是在为谁跳动。
人就在一伸手就能够着的距离,却不再是那个隔着够不着的距离,也要举起手机把他俩框在一个镜头里的李-波。
“我以前这么混账啊?”关昱礼自我解嘲的苦笑,“我也不记得了,但是这次来c市,我在车上看到你一次,当时就产生了记忆闪现,我的主治医生说——”
“我又不是药!”秦徵打断他,“我的意思你可能没听懂,你的怎么样不关我的事,可是你的出现,会让我想起以前的那些肮脏事。”
关昱礼语塞,他发现刚才故意激怒他所发挥的减压效果,好像并不能维持多长时间。
“你那么多床伴,大可以去找别人,也许其他人对你的疗效更好。”
这话俨然是心窝上补刀,关昱礼无言以对。
秦徵看了看突然黑下来的天色,空气中带着一股类似冰箱冷藏室的冷馊味,他再次看向关昱礼,“你快走吧,要下雨了。”
对看似善意的提醒,关昱礼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感情越淡越平静,他倒是希望被骂,像刚才那样,看他眼眶通红,情绪因为自己而饱满。
“好。”他点头。
秦徵也客气的点点头,转身走到门栋,又回头。
关昱礼还站在电线杆下,被脚下横七竖八的礼盒和昏黄路灯衬托着,看上去像一只忘记迁徙的老雁。
“你快走,别再来了。”
关昱礼又点头,对他挥挥手。秦徵收回视线,跨进大门。
往常这个点是出租屋最热闹的时间,公共厨房里不管是不是来做饭的,都会挤进来看有没有谁家起锅的菜打打牙祭。
今天却冷火秋烟,都回家过年了。
楼上隐约传来房东家小女儿的声音,囔囔着要吃炸肉丸子,秦徵深深的嗅了嗅,走廊上果真飘着肉丸子的香味。
为什么小孩子都只喜欢吃刚起锅的炸丸子?他小时候也这样,大年三十的头两天,爸妈总要空出半天来专门炸丸子。爸爸抱着大脸盆练太极似的和肉馅,妈妈两把菜刀剁葱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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