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走了?”
“不走了。”
24
夜色渐浓,春夜的凉风依稀带着冬日肃杀的寒气。街角的深巷不时传来懒散的狗吠,路上的行人逐渐散去,家家关上大门,只从窗纸探出一点薄薄的灯火。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大,也很亮,没有一丝云纱遮挡,所以格外澄澈,足够看清楚彼此的脸。
谢予彬站在一处大宅前,目瞪口呆地左转右转,盯了片刻,好久才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说这宅子……我的?”
卫之遥笑道:“是。你先前问我去那福泰楼打擂做什么,其实当初我跟着二公子到处行商,便看准了这个宅子,不大不小,价格也合适,就动了买宅的心思。”
谢予彬还是瞠目结舌:“那你送给我做什么?”
卫之遥轻笑一声,眼底露出些许暖意:“说起来,该是老夫人的意思。老祖宗临走前,跟我说,你性情跟老爷还有两位公子不甚相合,最好在谢府之外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就把这话记下,看准时机给你置办了。”
他弹弹对方的脑门,笑道:“何况,现在还分什么‘你我’,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不是么?”
谢予彬长舒一口气,目光熠熠地看向对方,声调兴奋得发颤:“对对对,是……是我们的!阿之……”
卫之遥道:“怎么?”
“阿之,阿之,你真是咱的心尖尖!”谢予彬激动过头,也不管是在大街上,两手捧着卫之遥的脸,撅着嘴,跟人嘴对嘴亲了个瓷实!
四周原本静谧清幽,突然地就传来响亮的“啪叽”一声。卫之遥臊得面皮通红,干脆俩眼一闭,紧搂着对方的腰吻了下去。可巧旁边走过一对老夫妇,见俩人没羞没臊地在大门口磨嘴皮,面面相觑,不满地咕哝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不知过了多久,卫之遥两手一推,把谢予彬从自己嘴上扒拉下来。谢予彬有点情动,眉眼含春地挂在他身上说:“……你又羞了?”
卫之遥道:“嘴疼。”
谢予彬一愣,随即有点气:“瞧你说的,本公子的嘴又不是砂纸,技术好得能把铁耙子融成水,怎能弄疼了你!”
卫之遥一笑:“前些日子被只大蚊子咬得都见血了,才好,适应不来。”
谢予彬知道他说的是那晚在黑屋子的事,脸皮一红,嘴硬道:“哼!某个姓卫的不听话,眼睛里有了外人,就是该咬!被蚊子咬一下都是轻的,下次再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放个马蜂蜇你!”
卫之遥笑吟吟地看着他,突然把他一把抱起,飞足跃上房檐,哈哈笑道:“卫某愚钝,只能吃着锅里的望着锅里的,至于如何朝秦暮楚fēng_liú一世,还望公子假以时日,多多指点!”
谢予彬又被猝不及防灌了一嘴风,哭笑不得道:“你‘风’起来简直要人命!”
卫之遥大笑,把谢予彬牢牢抱在胸前,对着天边雪莹莹的大玉盘,快活无比地喊道:“走,我们去摘月亮!”
谢丞相站在灵堂前,对着那两只牌位,上了几炷香。
“娘,婉儿。”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我谢家风雨飘摇数十年,喜得是在危难之际,却总能同舟共济,同渡难关。如今一家人齐心协力,终于挨过那场人祸,团圆和美,也多亏你们在天保佑……”
他说着,默然垂头半晌,苍老的双眼中滚出几滴浑浊的泪,哽咽道:“你们说的不错……彬儿,是个好孩子……我谢居德若是没有他这个好儿子,这条命,早就保不住了……”
他正拿着袖子拭泪,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谢丞相回头一看,见谢予彬和卫之遥正并肩站在门口。
谢予彬唤道:“爹,儿子……儿子有事跟你,跟娘,还有大母说。”
谢丞相点点头,平复心绪道:“嗯,你们两个进来吧,进来说。”
二人踏入灵堂,在祖宗的牌位前,谢丞相的目光中,对视一眼,齐齐跪下!
谢丞相微感吃惊:“这……”
谢予彬缓缓把头抬起,一双眼在烛光中跳跃着微光:“爹,儿子谢予彬,愿同卫之遥结为连理,今生今世,同甘共苦,再不分离。求爹成全!”
卫之遥也双手抱拳,坚定道:“谢丞相,鄙人卫之遥,愿与您的三儿子谢予彬永结连理,从此尽我一生心力,护其和乐安康。望老爷成全!”
说着,二人对着那两只光晕流窜的牌位,以及呆若木鸡的谢丞相,一齐拜倒在地。
谢丞相呆愣半天,连嘴都合不上,就瞪着俩眼转身沉思。身后谢予彬和卫之遥跪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也没有起身的意思,料不是在开玩笑。
那两柱牌位轻轻震了震,随即一阵幽风吹过,案前的两只火烛燃得更旺了些。
谢丞相叹了口气,转过身缓缓道:“爹明白了,你们都起来吧。”
二人又拜了几拜,这才站起。谢予彬道:“爹……儿子再过几日,就要搬出去了。”
谢丞相明显吃了一惊:“搬出去?你们要搬到哪儿去?”
谢予彬低头道:“阿之当初在福泰楼打擂,其实就是为了老祖宗临走前的心意。而且儿子在家里无所事事这么多年,也想到外面的天地去,自己打拼打拼,省得碌碌到老。”
最后那几句话显然打动了谢丞相,他捋了捋胡须,道:“嗯,有自食其力的想法,算是大大的进步。爹该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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