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瑛施施然施舍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径自上楼。小敏喜滋滋地跟上,闻言,冷眼回头,忿忿指责:“你整天游手好闲,刷个碗怎么着?”
闻五不满,继续敲:“我是一店之主,养你不是为了供你当祖宗。去!刷碗,不然赶你出去睡大街!”
苏瑛牵起小敏的手,道:“走,我教你下棋。”
闻五:“……”
反了!都反了!
一个两个都爬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刷碗?闻五冷笑一声,起身走出了“买卖楼”。
天元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车马穿行,闻五搓了搓手,打算去天宝赌坊试试手气。
没走出几步,突然冒出一个四、五岁的男娃扑上来,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这是……做什么?
闻五眨了眨眼,男娃仰起小脖子,肉嘟嘟的脸颊沾了几道灰印子,脆生生地喊:
“爹爹。”
☆、第十一回 权钱成双
可爱惹人怜的小娃娃抱住闻五的大腿,脆生生地喊:“爹爹。”
闻五木着脸,即便经常光顾吟霜楼的生意,可才待了一个多月,哪儿冒出这么大的儿子?
小娃娃瘪嘴,溜圆的大眼睛立即泛出了泪花,说:“叔叔,我可不可以叫你‘爹爹’?”
“不可以,”拎起小娃娃,丢置一旁,“别闹。找你自己的爹爹去玩儿,我没钱给你买糖吃。”
“可娘亲说小豆豆没有爹爹……”
男娃娃比闻五的膝盖就高一点儿,执拗地小跑跟着。
闻五无奈,从怀里掏出三个铜板,掰开男娃娃短胖的小手,塞进去,说:“拿去买糖,不要跟了。”
男娃娃愣愣地仰起小脑袋看,又瘪嘴,然后掉头跑了。
抬脚的工夫,又听见身后脆生生的叫喊:“爹爹!”
“啧,这小鬼头,”闻五转身,决心揍男娃娃的屁股。
哪料几丈远处,男娃娃抱住冷脸男人的大腿,依然仰着小脖子,可怜兮兮说:“叔叔,我可以叫你爹爹吗?”
闻五乐了,停脚看热闹。那小娃娃胆儿肥了,敢找上鬼夜叉一样的宣于唯风。
“……娘说小豆豆没有爹爹,小豆豆可不可以叫你爹爹?……叔叔,你就应一声好不好,就应一声。”
宣于唯风沉默了会儿,蹲下,摸了摸小娃娃脏兮兮的脸蛋儿,问:“你叫小豆豆?”
“我叫小豆豆。”
“乖孩子”,宣于唯风说,“可以。”
小娃娃的眼圈立即红了,趴进怀里猫儿似的蹭了蹭,又仰起小脖子,细声细气跟哼哼一样:“你说‘小豆豆很乖,是个乖孩子’。”
“小豆豆很乖,是个乖孩子。”
“说……‘小豆豆长命百岁,爹爹最喜欢小豆豆’。”
小娃娃瘪着嘴,一双眸子噙着泪花,要哭不哭地揪紧宣于唯风的衣摆。
“今天是你的生辰?”宣于唯风愣了愣,抬手摸了摸小娃娃的脸颊。
小娃娃不吭声,直勾勾地看他,泪珠子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豆豆很乖,”拿袖子擦了擦,宣于唯风道:“不哭,爹爹最喜欢小豆豆。”
“……爹爹……抱抱小豆豆。”
宣于唯风依言,张开手臂抱了抱。
小娃娃的脸颊蹭了蹭宽厚伟岸的肩膀,眼泪鼻涕全抹了上去。等蹭够了,小娃娃一口哭腔,说:“好了。”
从始至终冷眼旁观的闻五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这么看来,宣于唯风成了好“爹爹”,他倒显得冷漠麻木了。
……
从天宝赌坊出来,闻五发誓,他的手气从没有这么烂过,要不是及时收手,酒钱都要输进去了。
拎着一坛酒回“买卖楼”,天已蒙蒙亮,路上赤卫军又在驱赶乞丐。稚嫩童音尖锐的哭喊十分刺耳,闻五掏了掏耳朵,跟壁虎似的爬上墙,伸出个脑袋好奇地看。
数辆马车穿行,震天响的哭声是小孩子发出的。那孩子抱紧了宣于唯风的大腿,哭得打嗝,说:
“叔叔,不要赶娘……不要赶小豆豆走……”
宣于唯风面冷如霜,身旁停着辆马车,正不断往里头塞人。
闻五嗤鼻,捡了小石头丢向小豆豆,吸引他的注意:“嗳,小鬼!”
小豆豆跟宣于唯风同时仰头看。
“小鬼,你想睡大街还是草棚?”
小豆豆懵懵懂懂地说:“不要睡大街。”
“那还哭什么,”闻五指了指面色冷峻的宣于唯风,“跟他走吧,睡草棚,有热乎乎的粥吃。”
小豆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张着小嘴儿,扶阿娘上了马车。
送走了小豆豆,闻五手臂一撑,跳下墙,很自来熟地搭上宣于唯风的肩膀,道:“做好人做到人人骂的份儿上,你也是够可以了。”
“跟你无关。”
宣于唯风嫌弃地躲了下,闻五搭了个空,也不介意,挥了挥手说:“走啦!——不过你赤卫军真有钱,又是修草棚又是买救济粮,啧啧,可惜没人领情哎,这世道!”
回到“买卖楼”,意外发现一大清早就有生意上门了。
“这两位是……?”酒坛子搁桌子上,倒了一碗,闻五抿了口,觉得还可以,翘着二郎腿问苏瑛。
苏瑛斜了眼矮胖的男人,说:“钱府的钱荣管家。”
再指向另一位身形高瘦面相严苛的青年:“汪大人的得意门生,陆非离先生。”
“啧啧,两尊大佛,都收了吧。”闻五冲苏瑛眨眼。
苏瑛只当没看见,面无表情道:“先听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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