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摸摸脑袋,他倒是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可是一点都没觉得好整治啊。那时候可是真忙得连轴转。
卢斯没在亲近的人面前装相,胡大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那是真容易多了,而且你们没发现,当时老百姓安定下来得极快吗?老夫一开始还以为那是因为老夫的官声好,后来偷偷去民间查访,才知道是有你二人坐镇,‘无常既在,小鬼回避’。”
胡大人这话是真夸张了,可他根本没给两人插嘴的机会。
“不说当年了,就说现在,即便是你们走了,开阳府的捕快一样是一个比一个干得好。不,是比你们俩还在的时候干得更好,对老百姓也仁义,做事的时候也清廉。就算是大牢里那群靠山吃山的,下手也没那么狠了。”
靠山吃山,指的是吃犯人,其实捕快的名声不好,更多的就是让这些狱卒给带累的。
“能出现这种情况,我已开始是觉得你们俩带了个好头,后来细查看,就发现,不只是你们俩,还有无常司。这捕快啊,你说过去不管怎么升也都是捕快,顶多是个捕头,班头,可其实根本上不去。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水流不腐,人也都动起来,能上下沟通,有出路,才能不烂在原地啊。”
“大人,过去不也是有宫衙吗?”
“这我也差过史料,宫衙早年间还是不错的,但是,宫衙的人手,都是子承父业。这当时看来是好事吧?毕竟这里头很多经验,不是平白得来的。但后来,宫衙收纳自己的子弟还不足够,哪里还能去收其他地方的捕快?最后成了一潭死水,怎么样你们也看到了。可这无常司……”胡大人指了指卢斯,“你这只能在无常司做上一人,后代子孙除了一人可以脱贱籍,其他人还要在原籍上任,这可是高招啊。”
卢斯当时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一人是无常,子孙后代也全都是无常,这不跟大锅饭一样吗?他至少还得在这个位子上做一二十年,这都够一代人从无到有了,怎么说他也知道现代很多国企是怎么玩完的。更多的,他就没想了。
“只要无常司在一天,那早晚有一天,世间捕快都会成为无常啊。”
卢斯心情复杂,他是个混混,结果现在不只是站在了混混的对立面,好像还越来越白?
“这些事先放下不要提了,咱们先来说说这军粮丢失的案子吧?”胡大人说完了,心里舒服多了,这些事情他也只能跟这三个人说,其余他的那些个同僚们,很多都无法理解这里到底有多大的意义。
他们觉得官员好了,捕快就好,这要是跟他们这么说,那他就是异类了,这官可就别想好好做了。就是这回来,他对外表态也不能说是帮助无常司,帮助冯铮和卢斯,只能说是帮自己的学生。
但不管在这胡大人这里,他将无常司放到怎么样的一个高度,得先把这个无常司保住啊。
“老师说的是。”周安心里也是感慨的,他之前只想着这件差事虽然凶险,但只要办好了,无常司就能正式插手到上层的政治博弈中——在此之前别管办到最后是多大的案子,那其实都是寻常的案件。可现在不是了,军粮啊,涉及到各方各面的。
可归根到底,他的思考方向还是在自保上,没放到国家层面,格局太小。
三个人对胡大人原本就是敬服的,现在更是摆出以胡大人为主的姿态,胡大人也不谦虚,跟着他们讲起了案情。
简单的说,有二十万石的军粮要送往前线,军粮调拨到蒲云州的州府捷清,从捷清往会阳关送,这军粮一直到放马县,都还是有的,可是除了放马县,军粮,包括送军粮的民夫,护送军粮的差役、士卒,突然之间就都没了。
一开始者还以为是蒙元又打进来了,边关很是戒备了两三个月,可一共就杀了百十个打草谷的蒙元人头,依旧没找到粮队。这上千的人马,绵延的粮食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卢斯在现代也在影视作品上看到类似的情况,最后要么是地方官监守自盗,要么是当地将军屯粮造反。可他身处其中,才明白在官府运粮的过程中,让大量的粮食悄没生息的不翼而飞那是不可能的。
运到当地的二十万石,起运的时候至少要有五十多万石,因为还得算一路上的人吃马嚼,与各种情况下的“损耗”。送到的时候,能有十五万石左右的粮食,那边接收粮食的军人们就得赞叹一路上的官员清廉了。
这么多粮食,可不能像现代那样几节车厢就完。那是得一路征徭役的,征挑夫,征车夫,征伙夫,有些体弱的百姓,可能出来就要死在半路上,更多的是徭役服满了要回乡的,一路运一路征,虽然随着粮食的减少,队伍的人数也会减少,可人员的构成只会越来越复杂。另外当地的驻军也派兵护卫,各级官府也要派捕快随同护卫加带路。
这是一件兴师动众的大事,几千上万人的行动规模,现在没了的不只是粮食,还有那么多人呢。而且这些人来自各地,年纪不同,归属不同,身份不同,说他们突然之间行动一致的躲起来了?这可是军粮,这么干等同于叛变,这么多人都愿意抛家舍业干这杀头的事情?那真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这件事,具体的查案子其实是你们的事情,老夫要说的是当地的官员。唐的时候武风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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