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哥老实巴交的样子垂着头:“是……”
程卫立即吩咐管家老五:“你去统计一下大家以前都丢过哪些东西,分别多少钱,然后去帐房支钱,所有损失照原价补偿。”
管家老五领了命,南苑的门客就走了,不走等着看戏吗!?损失的旧物件按原价补偿,已经得到了程老爷的安抚,自然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程卫觉得在这里教训义哥有失体统,就将人带回中苑。
书房门一关,程卫抽出插在花瓶里的荆条就往义哥身上抽。
一时间,书房里不断传出杀猪般的叫声,众下人议论纷纷,都知道小公子今日被抓赃的事,可有好戏看了。
义哥一边躲闪,一边逃窜,每被抽到都要嚎叫出来,还叫得很惨的样子,然后就很悲伤的开始哭。
程卫招招不落空,每次都能抽到他的皮肉。
到后来,程卫的手都打软了,没力气了,才停下问他:“说,为何要偷东西?不说我今日打断你的腿。”
义哥缩在角落处,还在哇哇大哭。
“不说是吧,给你机会不说,我继续抽。”
义哥立刻收了哭声,一抹眼泪道:“因为我缺钱,才偷东西拿去卖的。”
哭声收得之快,后来义哥开始叙述其罪状,没有一丝哭腔,程卫又开了眼了,居然这世界上有人能上一刻还在痛哭流涕,下一刻抽泣都不带一下的。
义哥道:“我在程府住了两个月,一文钱也没有,别的门客还有薪酬,我没有,下人们还能得到您的赏钱,我也没有!不管我学业是否进步,不管我怎么做,程老爷也不给我一文钱,我缺钱,只有去偷咯。”
程卫气得瞪眼:“这么说是我错了!?”
“不不,程老爷没错,是我错了,我就想着这些都是旧东西,大家可有可无嘛,缺一两件的没关系,才偷的,那些值钱的,我可不偷。”
“这么说,你还有理对吧!?”
义哥赶紧摇头。
程卫的手都抽痛了,坐到椅子上,语重心长道:“你有点出息好不好!?那些破烂货也能看上眼,你眼皮子怎么就这么浅!?你现在跟着我学本事,将来有的是机会挣大钱。我说过,绝不打赏你,那是要教你挺直脊梁做人。我也说过不给你一文钱,就是因为你从小缺乏管教,以为偷是理所应当的,我要教会你什么叫君子爱财,取之道。可你呢!?当我的面做得好好的,实际上,还去南苑偷,你说偷点什么不好!?有本事你把和氏璧偷回来,我还会对你另眼相看!可你,偷些什么东西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什么破衣裳,破靴子,破帽子,你是要气死我才安心……”
义哥睁大眼晴问:“和氏璧在哪里偷!?”
程卫:“……”
☆、慈父关爱
当晚,义哥被罚不准吃饭,一直跪在书房反思。
程卫派人在书房门口盯着,晚饭后问了下人,说义哥跪得很老实。
义哥看着程卫进来了,就低下头,把腰弯得更下去了。
程卫看了他一眼:“别跪了,起来坐吧,我问你话……”
义哥眼珠子转了转,乖巧的爬起来,坐在程卫下首,等着他的问话。
程卫叹道:“以前我问你话,你回答十句有八句都是诓我的。你在程府住了两个月了!我自问待你还是不错的,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何要不断挑衅我的底线,你就这么自信,我不敢对你下狠手吗!?”
义哥不语。
“现在给你机会说,你若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义哥看了程卫一眼:“程老爷要把我赶走吗!?”
程卫挑眉:“你做这些,就是为了让我把你赶走!?”
义哥摇头:“若可能的话,我不想离开。”
程卫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
“程老爷,我在程府每一日,就像跟时间赛跑,您知道这种感觉吗!?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而我一直不能出去,偶尔出门去找鸡姐,程府的人都把我盯紧了,就怕我跑掉似的。”
“我将你护这么周全,是为了谁!?”
义哥默了默:“程老爷,您是大富大贵之人,我不过是只蝼蚁,真不值得你花这些心思,我需要钱,你不给,我只有用偷的,你说过教我做生意,现在我来两个月了,却连做生意的门道都没接触过。”
程卫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我说过的话绝不失言,可是,你现在有能力跟我学做生意吗!?我问你,两个月来认识了几个字!?能读背几篇文章!?有什么见解!?你一点基础都没有,一纵十横,百立千僵,千、十相望,万、百相当,你拿什么基础跟我学!?方田、粟米、差分、少广、商功、均输、方程、赢不足、旁要,合称‘九数’。这些你听得懂吗!?”
义哥不语,的确听不懂,他也知道自己心太急了。
程卫又道:“这样,咱们换一种方式谈话,大道理说多了,你也听不进去。你告诉我,为何要钱!?若你能说服我,我可以给你钱,这可不是打赏你的钱,而是跟你做生意,你说服我,就算交易达成,我自会掏钱。”
义哥立刻张口就来:“程老爷,您大人有大量,我狗尾巷里的几个小兄弟都要饿死了。自打我进了程府,就没再过给他们钱,他们年纪小,上次乞讨被人追赶,一人摔伤,还有一人腿也摔断了,我再不给他们弄钱,他们就要死了。”
程卫慢慢悠悠地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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