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几人互相贫嘴了几句后,似乎遗忘了马广平是亡魂这件事,和往年中秋一样,热热闹闹地吃起了团圆饭。
酒过三巡之后,闹声未消,人已微醺,方夏抓着身旁符堇的胳膊,给在座的师父师兄正式做正式介绍。
“这是符堇,我的恋人?伴侣?反正就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男人……哦,不对,是男鬼。”
“噗——”旁边的单义春一口酒喷了出来。
“师兄,你悠着点,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丁明歪着头嘲笑单义春,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当初听到方夏这么介绍时,转身整个人撞在墙上的糗事。
马广平也不盯着他最爱的花雕酒看了,他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的符堇。这符堇是只厉鬼吧?难怪他给方夏算姻缘,得出来的结果奇怪不说,而且还没有子嗣。不对,这符堇就算是个活人,他们也不会有子嗣。
被马广平直直地看着,符堇放在桌下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他竟然感觉有些紧张。对方是方夏的长辈,他这算是见长辈了?他活着的时候,面对自己那些血亲长辈都没紧张过,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面对长辈的紧张。感觉有些新奇,又有些莫名的满足。
不,不对,他怎么能拿方夏的长辈,跟他生前那些长辈相比较?方夏的师父是真的疼方夏,而他那些所谓的长辈,不是视他无物的,就是盼他早死的。那些人怎么配跟方夏的师父相比?
符堇站起来,端起自己面前满碗的酒碗,手腕轻抬,朝着对面的马广平敬酒。
他也不等马广平回应,便将酒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符堇?!”方夏被吓了一跳。
虽然符堇有实体,但他是不吃活人的食物的。方夏每次吃饭都会给符堇摆上碗筷,也会往他碗里夹菜,但符堇从来没真的吃进嘴里过。现在看他真一大碗酒喝了下去,方夏能不吓一跳吗?
“你、你这样喝下去真的没事吧?”方夏担忧地看着符堇。
“无碍。”符堇低头对方夏小声道,“只是酒水,很快就会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方夏凑近符堇,吸了吸鼻子,确实从符堇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好似刚刚那碗酒,符堇不是喝了下去,而是撒在了身上。
在方夏和符堇说话的这会儿工夫,对面直直地盯着符堇愣神的马广平终于回过神来,他站起来,半透明的手虚拍了一下丁明的肩膀,又指了指桌子上盛满酒的酒碗,然后望着符堇,摆出一脸属于长辈的威严表情。
丁明会意,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帮马广平端起酒碗,朝着符堇遥遥一举,随后撒在椅子背后的地上。
马广平想对符堇说些什么,摸着自己下巴上短短的胡子想词,余光不经意地往地上瞥了一眼,脸上端了半分钟的威严表情,顿时崩得支离破碎,他扭头就对着丁明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这酒怎么撒的?你看看你水迹,瞧着好似我尿裤子了一样!]
丁明看着一脸激动的马广平,一脸莫名其妙。方夏听完脑袋钻桌子底下看情况去了。
这鹊山观的前庭是铺了青石板的,水倒在地上,要从青石板的缝隙渗下去要等好一会儿,所以水稍多就会顺着地势流淌。丁明把那碗酒撒在椅子背后,结果那酒水就朝着马广平的位置流淌了过去,穿过马广平坐的那张椅子底下,流到了马广平的两脚之间——嗯,看着确实很像马广平尿裤子了。
方夏把脑袋从桌子底下抬起来,拽着身旁符堇的衣角,笑得不可抑制。
对面的丁明依旧一脸茫然,出声问方夏,马广平说了什么。方夏一边笑,一边把马广平的骂丁明的话转述的一遍。之后,单义春和丁明也跟着笑了起来。
结局对丁明来说不太友好,马广平强行跟丁明换了位置。
酒喝尽了,菜也吃得差不多,马广平拖着他的三个徒弟,去他房间找金镯子。
马广平一直很穷,甚至穷得有时交不起电费,让整个道观停电过,日常处于赤贫状态。但是,他还是省钱偷偷买了三只金镯子,是给三个徒弟未来媳妇准备的。第一次见徒媳,他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然而,他没活着等等来三个徒弟领媳妇回来。
方夏这边,在这临走前倒是见到了,就是……这个徒媳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感觉自己准备的见面礼似乎准备得不太合适。
马广平看着站在他房门外的符堇,叹了口气,回头就见方夏趴在床底下摸索。
[你找床底下做什么?我怎么也不可能把镯子藏在床底下吧?]马广平飘过去,对着方夏念叨道。
方夏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他今晚酒喝得有点多。
“师父,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那么多年怎么还没改过来?”丁明翻着窗台上的花瓶,嘟哝道。
[快找快找,哪来那么多废话?]马广平嫌弃地看了一眼丁明,飘到单义春身旁,[义春,你去上面放被子的衣柜找找,说不好我塞被子里面了。那三个镯子放一起的,就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装着的。]
方夏先把马广平的话转告他大师兄,随后又对倒腾着抽屉,对马广平说,“黑色的塑料袋?你不会当垃圾扔了吧?”
[呸!你师父只是三高,没有老年痴呆,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扔了?]马广平反驳完了,继续指挥着他的徒弟们翻箱倒柜。
最后,马广平说的那只黑色塑料袋,在他衣柜一件大衣的口袋里找到了。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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