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朗心里惊疑不定着,他以为方一月阻他去路是在庭院中埋伏了什么东西,回来却见路远毫发无伤,唐家损失也算不得怎样惨重,心头便罩了一团疑云,心想是非之地早走早了。
他牵着路远站在大堂门口,隔着众人看向高坐主位的唐乾,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一回魔界来得猝不及防,是看准了灵修世家都无心本业,其他家族应该比唐家惨得多,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再犯,不过也不排除有其他东西或人来趁热打铁的可能,你们以后最好警惕点。”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唐乾的反应,拉着路远转身就朝堂外走去,边走边自由自语似地低声道:“别把千年之约不当回事。”
那声音却直直落入唐乾耳中,像是一片乍起的惊雷。
路远一头雾水地跟着言朗往外走,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唐乾也正望过来,唐家族长面上带着震惊与些许羞愧,可那表情转瞬即逝,仍旧是一张威严的脸。
路远遥遥朝他点点头算是告别,便转头跟着言朗大步离开。
两个人当下略作收拾便直接出了唐家,朝谷口走去,快要出谷的时候却听见身后遥遥地有人在喊:“等等!”
一起转过身去,发现是唐仪宣。
唐仪宣跑得急切,似乎心情激荡着,脸上就带了点不正常的潮红。他走到离两个人三四米远的地方却放慢了步子,慢慢蹭过来,丝毫不像小半天前在庭院中那般放得开,他怯怯地你没受伤吧?”
言朗瞥见他手腕上还没来得及包扎的伤,摇摇头。
唐仪宣发现言朗的目光,仿佛羞愧似的把手背在身后,低头说:“我知道二哥不会再回来了,要是以后有用得着仪宣的地方,请尽管告诉我,我会……我会竭尽所能的!”
谷地在大战之后,从前的幽静似乎都变成了死寂,唐仪宣最后一句置地铿锵的话语说出之后,空气静得似乎黏到了一起,让说话的人难以呼吸。
沉默许久,言朗才伸手摸摸他的头:“我知道了,你守好唐家。”
少年抬头看着他,目光真挚,用力点点头。
上一辈是谁怨恨了谁,又是谁陷害了谁,还有什么要紧吗?人死不复生,灯都灭了,也不必守着过往的黑暗了。少年真诚的目光在背后,言朗用力地撑起了本就挺直的背。
唐家暂时,应该还亡不了吧。
第42章 缠绵
这一番折腾,不出所料地错过了之前定好的票,两个人只好暂且在车站附近住下来,等待改签之后第二天的火车票。
言朗正在浴室洗澡,路远早已洗漱完,此刻正有些失神地坐在床头。
虽然言朗跟梦里那个叫我取的人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可是在庭院中那一回头,路远几乎就确定了他是梦里那个人,他心道,这样说起来,梦里的自己想必就是那致之了。
难道是先前叶辰南说过的几种情况之一?自己在石镜之前没有前世,那便应该是灵魂和致之的魂魄有相似之处,所以受到影响,接受到了他前世的一些消息。
说起来也是,梦见那两个人,就是从遇见言朗前后开始的。还有自己身上现在收起来的这把刻着云纹的长剑,分明跟自己的灵力有感应,说不定就是从前致之的兵器也不一定,而正因为他们魂魄相似,才被这有灵性的剑认作了同一人……
他突然觉得,是不是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言朗才会对他那样用心?
不行,不能再想了!
路远总觉得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他拼命地想要忽略心里那点感受不去探究,可总有一部分思绪一不小心就拉不回来。他于是开始感觉不安,心想言朗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又想着言朗会不会有一天离他而去,想着想着就开始着急,整个人几乎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走了两圈,伸手将拳头握紧又打开,打开又握紧,将手指都挤压得泛着青白,可心里的躁意就是压不下去。他时不时望向浴室的门,皱着眉看什么都不顺眼,又不愿意开口喊言朗。
对着空气不知道生了一会儿什么气,他又重重地坐回床上,深吸几口气,拽紧了被子,无意识地把那白色的布扯得皱起来,几乎要将其生生撕开。
就在路远觉得自己要被心里不知名的焦躁压垮的时候,浴室门终于被推开,他猛地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刚刚走出来的言朗。
这种想要占有的心情,这种害怕失去的心情,有生以来第一次,就压得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言朗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突然被抱得太紧而微微挣了一下,路远觉察到他的动作,更加用力地圈住了他的腰。
言朗于是不敢动作了,他轻笑一下,扔掉手里擦过头发的毛巾,一手圈住他的头摸摸他的头发,一手从他脖颈后面绕过去揉着他的耳朵,放低了声音道:“这是怎么了?”
路远不说话,手上又紧了一分,言朗觉得他再这么使劲就要把自己的腰给勒断了。
他猜测路远是没有经历过这样激烈的战斗,虽然战斗时灵能者的本能帮他撑了下来,但是现在后知后觉起来,应该还是害怕的。
言老师于是一边心软于他这样迫切地需要自己,一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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