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东西,将自己的小院子托给胖婶照看,本来还想跟路过的商队一起走,只是最近连连大雪,几乎没有人愿意在这时候出门。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再度牵着小毛驴,走上了回皇城的路。
冬天的路很不好走,齐多米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艰难的前行,期间还差点因为大雪掩盖看不清路而踩空摔下山坡,有些难行的路段几乎要手脚并用的爬过去。而越是这样,齐多米心里越是着急,他怕自己走的太慢,等到了皇城,见到的只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他无法想象梁沛南死去的情形,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便虔诚的跪拜各方神佛,求他们保佑梁沛南千万不要有事。好几次自己胡思乱想吓到自己,一边走一边哭,眼泪都在脸上结成了冰渣子,而他几乎感觉不到那彻骨的冰冷,一心直盯着脚下的路往前走。
半个月的路程,齐多米日夜兼程,花了十天不到,便到了皇城,人和驴都已经狼狈不堪,瘦的不像样子。他来不及收拾一下自己,向路人问着路,找到了气派的将军府上。见门口并未悬挂白灯笼等物,一颗心方才落回肚里。
见齐多米在门口张望徘徊,又穿的破破烂烂,门口的家丁不耐烦的驱赶道:“去去去,到别处要饭去!”
齐多米犹豫了一下,仍旧上前道:“这位大哥,我想求见梁将军,烦请通报一声。”
那家丁鄙夷的看着齐多米,道:“若是叫花子也能随便见将军,那将军岂不是要累死了,走开走开,别捣乱。”
“不是……”
“多米?是你吗多米?”
已经半年没有听到了的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齐多米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他慢慢的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就被翻身下马跑过来的梁沛南一把抱进了怀里。
依旧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踏实感觉,齐多米紧紧的回抱住梁沛南,一路上的艰难委屈在这一刻似乎都被消弭掉了,没有什么比看到活生生的人更重要。
“你没事……你没事……”齐多米喃喃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挣开梁沛南的怀抱,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一边感谢各方神佛的庇佑。梁沛南见他磕的用力,想拉他起来,却被推开,仍旧恭恭敬敬的磕完了头才起身,额头在粗糙的地上蹭破了皮,有隐隐的血丝渗出来。
“多米,你……你受苦了……对不起……”梁沛南见齐多米脸颊都凹了进去,之前走的时候脸上的伤并未痊愈,还能见到明显的三道划痕,在没有血色的脸上尤其明显,嘴唇灰白,头发乱蓬蓬,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就连手里牵着的黑驴都瘦成皮包骨头,不用想就知道,齐多米肯定是经过了一番磨难才走到了他面前,只因为听到他伤重的消息,想来见他一面。
梁沛南心疼不已,在心里将出这馊主意的梁乐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伸手要拉齐多米进将军府休息,而齐多米激动的心情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他见梁沛南行动与常人无异,便知道自己又被这人欺瞒了,什么伤重,什么不治,都是骗人的,大概只是要引自己出来。
“梁将军,你没事就好,我先告辞了。”说着便拉着疲惫不堪的毛驴,想要转身离开。
梁沛南急了,马上又将齐多米搂进怀里,哄道:“多米,乖,不要闹了,先跟我进去好好休息,我会跟你解释的,好不好?”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梁沛南将手臂松开一点,就见齐多米直直的滑向地上,人已经是晕了过去,梁沛南慌忙将人一把抱起来,冲进了府里。
门口那两个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家丁几乎要吓死,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叫花子,居然就是将军一直在找的人,见小黑驴被忘在了外面,马上过去将它牵进了马厩,并关照马夫一定要给它最新鲜的草料吃,期盼等齐多米醒了,看在驴子被好好照顾的份上,能免了责罚。
林泉被火速派人请了过来,为齐多米把过脉之后,对梁沛南说:“大碍是没有,就是疲累过度,再加上好几天没有进食,心情又激动,才会晕倒。”然后又有些不满的说:“你何必这样折腾他?我之前帮他治脸伤的时候就发现,他脉象比常人要弱许多,这次定是撑着一口气走到皇城的,你就不怕他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
“我后悔,后悔的恨不得去死,早知道要他受这样的苦,我宁愿走遍每一寸国土去寻他,而不是让他这样担心我,来找我。”
林泉默然,走回桌前,刷刷刷开好药方,要梁乐去抓药煎起来,等齐多米醒过来就喂他喝。吩咐好后,就见梁沛南正要帮齐多米脱下鞋子,好让他睡的更舒服一点。
那鞋子满是泥泞,已经脏的不像样子,鞋底更是被磨的只剩薄薄一层,好不容易脱下鞋袜,梁沛南几乎要哭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道:“你……你过来看看,治治他的脚……”
林泉走近了,才看清楚齐多米的双脚肿的像馒头一样,大块的冻伤变成了紫黑色,被磨破皮的地方已经渗出脓液,几根脚趾头上满是破掉的血泡和冻伤,还沾满了从鞋子边缘渗进去的泥浆,惨不忍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靠这样一双脚走到皇城来的。
“林泉……帮帮我……”
林泉诧异的看着梁沛南,被他哽咽的声音惊吓到了,难得见他如此脆弱失态,心下恻然,安慰道:“不用太担心,就是冻伤,等我制点药膏给他,养养就好了。”
梁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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