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继续喝。
严医生让陈妍带孩子转转就回去,他留下来照顾老薛。
剩下的事印象不太连贯,好像有去酒吧的记忆,围着一个长得有点面熟的男生叫他跳舞。
“干,这里是gay吧嗌,拎杯卖身不卖艺,叫小西来。”
又一张年轻的脸探出来:“跳舞厚?”
“自由舞,你会吗?你还能跳吗?”老薛带着哭腔:“冰舞呢?你的腿……”
“大哥,看不出你这么大岁数也会轧舞?你说的我不会拉,我会。”
“小超,我……我错了,……是我砸了你的梦。”
“大哥,你是要安怎?……夭寿欧,麦抱大腿啦……救命啊……”
后面的就彻底断篇了。
他揉揉头,乌沉沉地,严医生来接他们,看见他没说话先笑了。
“你笑什么?”老薛隐约知道自己出了洋相。
“……没什么。”
于是开车去看海。薛振堆起了沙堡,努力玩自我活埋游戏,不亦乐乎。三个大人沿着海岸线慢慢溜达。风很大,吹着衣裤头发劲飞不已。
老薛理好思路,把该说的话说完,顿了顿:“……咱们,离吧。”
陈妍慢慢流出了眼泪,又立刻被风干了,留下两道水痕。她无措地看看严医生,后者低下头沉默不语。
感情的路走到这里,以为可以继续走下去,没想到,还是到了转折点。不是不渴望新恋情的,只是到了这个岁数,暧昧足以,真要抛开已知,投入未知,实在需要超越想像力的勇气。
“可孩子……”
“不要让一个未成年人替两个成年人做决定。”老薛决断地说。
她茫然起来,下意识地做最后努力:“可这,不是……爱的疗伤之旅吗?”
“没有爱,哪来伤呢?”
这话激发了陈妍的骄傲,盯着他:“你不爱我,是吗?”
老薛狠下心,虎着脸摇了摇头:“你看,我就是个粗人,你要的,我不会,也给不了……你是个美丽的好女人,值得更好的人。”
迟到十几年的赞美,是最初也是最后,是老薛发自内心的婉拒,陈妍闭上眼,满足地痛哭起来。
严医生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然后慢慢把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
老薛走开一段距离,怒涛卷浪,惊石裂云。他脱掉外衣和外裤,穿着内裤跳进海里,使劲游了起来。
天开始变成金黄色的时候,他顺着海浪飘了回来,穿上衣服,那两个人的间距更近了一些。
“我明天就先走了,你们再玩几天。”
“我……”
老薛能察觉陈妍内心的恐惧,“别怕,给自己一点勇气。”这话固然是说给她听,也象是说给自己,然后类似力量注入一样在她肩头拍了拍。
没有人再说话,太阳悠悠沉落,把天际线染成狂金热银。
看得久了,好像整个天空的云都要被风吹到海角去了。
“看,天上流云,尽是逐爱而去啊。何况你我。”
严医生对陈妍的叹谓,让老薛莫名悸动了很久。
离开前,在机场临入关,陈妍又本色发挥了一下:“我诅咒你结不了婚,跟那个人在一起也不会一直很高兴,想起我就觉得后悔,永远也没有我过得幸福,是啊,我就是这么小气……”
老薛什么也没说,笑了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对剩下的人遥遥挥了挥手。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在董超的围脖上回了一句:“要离了。你等我。”
一石激起千层浪,就在他在电脑前揣摩董超看到回复的神情时,围脖以让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哗啦哗啦全删掉了。
过了一会儿,贴出一首歌。
“……你知道我的梦,
你知道我的痛,
你知道我们感受都相同……”
老薛眼前浮现出以前陪董超训练的场景,还有他在冰场上精灵一样飞旋跳跃的身影,可这些再也无法复制。他甚至在一刹那有些理解为什么董超会沉迷赌博。
“我输掉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老薛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残忍的心痛,那是因为他听到了,他们俩年轻时的梦想一起破碎的声音。
董超自从看了老薛的回帖,整个人都处于悬空状态。虽然一时羞愤地立刻把围脖删了,但自己的心终究展露无疑地曝光在最在意的人面前。
老薛离不离现在已经根本不重要了,自己反正已被驱逐出了那个城市。
后面那句才是亮点。
就这么轻飘飘过了几天,老薛来了个电话。
他找不到什么话来讲,就自动自觉地汇报近况,年度工作评比拿了倒数第一,领导很生气,正赶上学校行政大调整,准备把他充军到郊区新建的分校去。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估计连网都上不了……
真奇怪,老薛破天荒没骂他,只是恩了一声,说知道了。
“靴子,你……你是不是……鸭……鸭梨很大呀?”
“……恩。”
董超心里泄了气,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两个人如果要在一起,怎么看这鸭梨都是因为自己。现在要说“我不想给你鸭梨”,简直是废话。
挂电话之前,老薛还是提醒了一下:“你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干。听到没有?”
董超郁结地答应了。
这边老薛递出辞呈,付总哪里肯放:“正想与你突围垓下,你却忽然撤回乌江?我还想跟你占领整个城市,你却撩挑子要回老家?谁会在形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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