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一愣,抬头迎上一双深邃的黑眸。
“沈昭。”
“把手给我。”沈昭坐在宋楠的位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让退却,凝住手指上溃烂的水泡,心里的那根弦蹦地紧紧的。
“这个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南栀子抽了抽手,对方握得太紧,怎么抽都没有抽开,无奈道:“你先放开我,沈昭。”
“这支药是消炎祛疤,我平时都会当护手霜擦。”她自顾自说,把她的校服往上撸,露出一截藕色的肌肤,指尖摩挲到一片清凉柔软,颤颤栗栗,很是舒服。
“我自己来就好。”
“虽然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人,可我们也是同学一场,给你擦药你不会介意吧。”
“……”
“开始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说完。沈昭挤出乳白的膏药温柔地给她涂抹。
南栀子指尖轻颤,刺痛地倒抽了口凉气。
真疼——
“还好水泡不多。”
南栀子听着她温柔的嗓音,皱了皱眉,抬睫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臂。
净白的手背上青筋缠绕,手指平直、纤细。
沈昭看的着了魔,弯了弯腰,唇凑到她的指尖轻轻吹了几口气。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南栀猛地子僵直着身子。
一阵凉意自肌肤表层渗透经脉,像电流袭遍五脏六腑。
赶紧制止她的动作,结结巴巴地:“别……别吹了。”
“怕什么,你放心,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别自作多情。”沈昭掩唇失笑一声。
她顿了一下,呆呆地样子。
什么也没说。
其实她不需要什么,更不需要别人对自己有兴趣,只要大家和睦相处便好。
她想离得远远的,这样才会感觉自己是正常的人。
那天回来后,南栀子失魂落魄地关上宿舍门,平躺在自己的床上,脑袋乱糟糟地看着白墙发呆。
那个药是癫痫病人配方。
她不清楚,沈昭怎么会有那样的药。
然而心里囤了个大问好。
除非……她是个癫痫病人。
想不明白的问题,南栀子不会刻意钻牛角,即使对方有个什么病症,她也不该怀疑。
谁都有脆弱的时候。
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于是她选择忘记那件事。
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
她的愿望很简单。
——
放学的钟声打响。
天边飘浮着几朵白云,夕阳下山,灿烂的霞光笼罩着大地,天际浮动着烟绡丝的纹缕。
她独自一人,穿过宽敞的大道走出校外。
沉静的目光望着路上勾肩搭背的人群,她睁着黑溜溜的眼珠子,淡淡笑了笑。
帆布鞋踩在枯叶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路边停了一辆宝马suv,轿车发动引擎的声音回荡在树木间。
“沈昭,你开车开慢点,我头晕啊。”
“给我闭嘴。”
“才不要,闭上了怎么亲你啊。”
“你真烦。”
“我不管啦,你说好了带我玩,不许反悔,人家要你多陪陪我嘛。”
南栀子停下脚步,微怔地看向路边打闹的两人。
肖珂双手环着沈昭,笑得灿烂如花。
沈昭颇为嫌弃地拨开她的脸,两人像个孩子一样,你打我闹。
南栀子眼睑覆下一层阴影,落寞地抿了抿唇。
转身孤零零地走开了。
“肖珂,你再得寸进尺!”
“沈昭,你就让我亲一下嘛。”
沈昭面无表情地吞云吐雾,烦躁地敲打着方向盘,眼睛无意一瞥,便看见后视镜的低着头的土拨鼠,慢吞吞地往前走。
她淡漠地收回视线,看着前方,说:“坐稳了。”
“好”
南栀子回头看了眼呼啸而去的车辆,带子,久久的站着。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回过神,掏出手机看了眼,笑了笑。
“妈。”
“栀子啊,我还是不太放心你一个人,跟你爸爸协商了下,决定来闵城照顾你到高中毕业。”
“你的工作……”
“工作固然重要,也没有自己女儿重要啊,我知道你孤单一个人很辛苦,为了学业,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
南栀子来了闵城两个月了,跟父母每年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过来。
她真的很想他们。
只是不愿说出来,怕他们担心。
也体谅爸妈的不容易。
听到妈妈要来闵城,心里早已高兴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眶温热,鼻子酸涩涩的,她笑了笑。
“嗯,我也想你了。”
“你就是太乖太懂事,一点也不坦诚,过得好也说好,过不好也说好,反正什么都不说,跟我们只报喜不报忧。”
“同学们很好,老师也好,这里一切都很好。”她揉了揉泛红的鼻尖,靠在树上,任由风卷起落叶飘在肩头。
“过个星期我准备下去你那里,学校的宿舍着手退了,你爸不知道有多担心你。”
南栀子是南劲生夫妻两的心头肉。
怪她太过文静,无欲无求。
小时候的南栀子身体不太好,由于是早产儿,说话偶尔还会结巴,自从上幼稚园后结巴的习惯也开始改变。
小朋友老师们都很喜欢她。
有的人天生就会被人喜欢,被人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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