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奢侈!没事显摆你是中将了不起啊,游个泳还开大卡。”
“我不过就顺手借了一辆,别老说得我好像贪污腐败一样。去游个泳,顶多出去三四个小时就回,哪里想过会有这么多事。”陈怀远也烦了。
“你……你没想到?!”李驿气都还没喘直,听陈怀远这么说,直接跳脚了,“合着你在忽悠?我他妈还真以为霞仙苑被你弟弟端了呢,靠!”
“师座不知道我知道,我没骗你。”梁冬哥在陈怀远怀里轻轻挣了一下,表示自己被勒得很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不等李驿追问,陈怀远自己也奇道。
梁冬哥从陈怀远怀里脱身出来,单脚跳了几下扶在墙边,解释道:“这是之前就安排好了的日程。如果不是师座你突发奇想地跑去灵水游泳,今天本应该等陈排长过来做完报告,再跟师座商量老大去黄埔的事情。”
“老大?念先?”陈怀远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是啊,念先今年也十八了。说想读军校,将来跟自己爹一起‘上阵父子兵’。”
陈怀远听了,心生惭愧,虽无一子是亲生,但自己好歹也担着父亲这个名份,居然还不如冬哥上心。
梁冬哥看了陈怀远一眼,知道他想什么,也觉得一个将领常年在外不能顾家挺不容易的,于是默默地伸手在陈怀远身后握了他的手一下,还没抽回,马上就被陈怀远紧紧地反握住。
李驿浑闻言,也有几分感慨:“念先居然也十八了……我记得那时候嫂子刚去,你过继了念先来,才五六岁,又黑又瘦的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
“置骑如今怎么也说起这种老人话来了?”
李驿面上尴尬,嘿嘿笑了声,朝梁冬哥转移话题道:“小子,你怀里那团花花绿绿的是什么东西?”
“哦,你们在试探的时候正好有个卖衣服的路过,我身上衣服湿了,就买了一身。人还买一送一送了我一双鞋底。”
李驿看着梁冬哥手里的衣服和鞋底,表情古怪地追问了一句:“卖你衣服的可是当地僮人女子?”
梁冬哥奇了:“你怎么知道?”
李驿立即笑得满地打滚,被追问了半天才解释说:“你小子,糊里糊涂的,倒是艳福不浅啊!僮人多是打赤脚,只有节日里才穿鞋。僮人女子织布刺绣的手艺好,打小就开始自己纳鞋底做鞋面当自己未来的嫁妆。人姑娘看上你了才会给你鞋底。你那衣服,袖边和领口绣得花花绿绿的,也是僮人结婚才会穿的。这边民风淳朴,僮人比上海那些什么先生小姐们还要大胆开放……怎的?那个僮人长得好看不?”
梁冬哥被说得尴尬得要命,忙道:“天都要黑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叩叩叩……”
拿西正帮着家里烧水呢,听见有敲门声。
“阿公,我这房子离城近,不比咱寨子里,兴许是汉人老爷来查人了。阿公莫怕。”拿西朝门口喊了两声,把滚了的水装进茶壶后,又不放心地跑出来看。
只见阿公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高大的汉人青年,那个个子稍矮的穿着土衣,会讲僮话,正跟阿公说话,个子更高些的穿着洋气的白衬衫,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的僮人小伙。
僮人家一看自己族人受伤昏迷,哪有不让进屋的道理。再加上李驿用僮话天花乱坠的一通瞎编,反正陈怀远和梁冬哥听不懂,也不怕穿帮,三人就这么进了人家房子。
陈怀远小心地把“昏迷”的梁冬哥放到木床上,却听见李驿不知道在跟那一老一少在唧唧哇哇的讲什么。他怕穿帮,也没对李驿多说什么,只默默地坐在床头握着梁冬哥的手,想着之前的事,感觉还是心有余悸。
“你说他脚上的伤是枪伤?”
“是啊,我们刚刚路过集市,看到那里停着一辆军队的大车,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打了起来,还有枪声。冬冬他就这么被打中了脚。”梁冬哥知道李驿给他起了这么个僮人名字,非吐血不可。
拿西点点头:“我听隔壁说起过刚才集市上发生的事。冬冬可真是不幸……但枪伤比较难办,要尽快把子弹取出来才行,否则腿就要废了。”
“我还不知道枪伤有这讲究。”李驿装无知道。
“我之前在寨子里是土医,跟日本人打起来的时候,我还被军队征去当过临时医护,多少知道点。”拿西解释了一下。
“那太好了,你现在能帮他治吗?你看他都疼晕过去了。”
拿西为难道:“可这里太昏暗,又没有工具,条件不行。况且我也只当过临时医护,这种叫‘手术’的东西,我也只看别人做过。”
“拿西,你就试试。”阿公也发话了,“成不成都试试,救人要紧。”
“对啊,你就试试吧,反正在脚上又不在胸口上,没事的。”李驿知道顶多熬过这一晚就能回司令部了,让拿西试,纯粹是他之前被梁冬哥制得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趁机想整人。
梁冬哥本来是假装昏迷,但等拿西把土方的麻药给他灌下去,他就真昏迷了。
也算梁冬哥幸运,子弹没打到骨头上。拿西虽然不是外科专家,但打小就是土医,伤势不算厉害,几下就处理干净了。
陈怀远看那僮人青年最后拿了一把不知什么草放嘴里嚼巴嚼巴咬成一团绿泥吐到冬哥的伤口上抹匀,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心道,这也够不讲卫生的,等回去了让卫生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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