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仗打到一半就去苏联……”
“会有人接他的团的,放心。再说去苏联是好事啊,去伏龙芝进修,多少人想去还没这个份呢。”
“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傅夕秀眼睑低垂,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夏铁没注意这一点,只劝慰道:“我知道,你们小两口刚结婚,这时候分开有点舍不得。不过这次云实做得是过了点,这不吵上了嘛。也好,让云实出去冷静冷静。况且他在学历方面确实不够,如果没有大的变故,现在这样当个团长的也差不多到头了。趁这个机会去苏联进修,将来对他的前途也很有好处。”
听夏铁这么说,傅夕秀也放下心来了。既然说是对前途有好处,那就去吧。
“对了,在医院做得还习惯吗?”夏铁忽然关切道。
傅夕秀一开始对夏铁的关心还有点不自在,但想想他跟顾云实的交情好,渐渐的也就习以为常了,笑道:“我本来读的就是学医的,怎么会不习惯呢。”
夏铁点点头,大约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没头脑了点,忙补充道:“是我糊涂了。毕竟一开始云实是把你安排去文工团的。”
“他那是瞎安排,哪有不看我擅长什么就随便做主的。”傅夕秀下意识的伸手玩自己长长的麻花辫子,话里充满了甜蜜的嗔怪,似乎还在回忆那场一见钟情的相遇。
夏铁想起顾云实的嘱咐,不让提他战场受伤要去疗养的事,对这对小夫妻又是羡慕又是感叹。把眼前穿着军装梳着麻花辫的幸福的小妇人和半年前那片黄土地上妃色的身影相叠,心中情愫莫名。
桂南战事毕,梁冬哥这才请了假回家。
梁冬哥是南京人,但梁家祖籍湖北,这也是为什么季浩然会说梁家跟陈怀远的半个老乡的原因。梁冬哥这次回乡,去的就是湖北的梁家宗祠。此时距梁光松去世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
华北刚刚另一过一场大范围的运动战。不管是日共双方都在打扫战场休整军队。事实上,百团大战的消息不仅震动日军,也震动了国府,而日军南下也使得国军压力大减能够空出一部分手来——蒋介石剿共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
十二月的湖北,白雪皑皑,大地苍茫。梁冬哥站在父亲的墓前,看不出哀恸,任风吹衣袖雪落满衫,只那么站着,面容冷峻。
他是一个人来的,借了陈怀远的马,吃了十几天的干粮,险些一个人摔在路上再也爬不起来的这么过来的。
“我以为你能忍得住不回来的。”身后传来青年男子的声音。
“就算我忍得住不来祭奠先父,可也忍不住想知道,组织上究竟准备怎么安排我的工作。”梁冬哥叹了口气。
“我知道,之前的事不应该让你出手,但是后方情况严峻,延安就快要弹尽粮绝,这次的海外支援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才在面对地方上请求支援的时候,把你的联络方式说了出去。你放心,他们并不知道‘夜莺’是谁。你的资料早就从湘赣地下党组织转进了中央,级别是‘绝密’,除了我,只有中央特科的人能看得到。”
“嗯,上次的暗号是约定好的一次性单向联络暗号,不会有第二次。”梁冬哥点点头,随即道,“我知道预五师里有自己人,一开始我察觉到他们弄错密码本还冒险插手提醒,可惜还是迟了。”
“是了,你别多想,组织对你的定位没有变,任务也没有变。说真的,这种时候你不该来。”男子有些忧心道,“百团大战给国民党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现在国府方向对我们的舆论情况很不好。”
“是啊,小鬼子南下,国军部队现在已经能小范围反攻了。这次百团大战造成的震动很大。当初说让我潜伏,是为了万一蒋介石背后下刀的时候可以挽救党。看现在的情形,背后下刀只是早晚的事了。”梁冬哥转过身,对身后的人说,“雨山,可我不认为剿共的任务会落到陈怀远的头上。”梁冬哥这次没有对外人称呼陈怀远为“先生”,而是直呼其名。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胡东昌。”
“我现在真羡慕小五。”梁冬哥淡淡地说,“他在胡东昌身边,能发挥作用。”
“小五还说羡慕你,说你能上战场杀鬼子,他就只能一个劲地当预备队……你好好的怎么会这么想?”
“没什么,自从知道父亲去世后,我就觉得很累,觉得自己没用,整天跟着陈怀远,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梁冬哥的语气有点淡漠,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这次出来前跟陈怀远吵起来了。关于对百团大战的看法……我没忍住,反驳了几句。”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田愈忠笑了一下,转而严肃道,“不过别忘记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毕竟比不得过去同学之间的辩论……你只要保持不左不右的样子就好了,不要太左了受人忌惮。”
“没有,他应该也不记得了……”梁冬哥目光闪烁了一下,想起离开前那晚,酒后的陈怀远在他身上留下的带着某种怒意的啃噬,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颈侧,“那天我只是趁他他喝醉试探了一下,没想到反应会那么大。”
田愈忠似乎抓住了什么:“所以你因为他反应很大,就冒冒失失地跑回来,跟我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我是要回来祭奠先父……也对,也有这部分原因。”梁冬哥眨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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