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哥低下头,微微颔首,乖顺地应了:“明白了,师座。”
“咦?这条红的是什么?”梁冬哥此时没穿军装,藏青色的棉衣外套开着襟,一低头便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陈怀远看见上系着条红绳。
“红的?”梁冬哥有点莫名其妙。
陈怀远不等梁冬哥反应过来,凑到近前伸手解开他领口的扣子,伸手进他领子里从胸口处掏出一枚红绳系着的葫芦形玉佩:“玉佩?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正是鹿彚芹送的刻了“撄宁”二字的玉佩。白色的软玉,在月色的照映下,发着迷蒙的白光。
梁冬哥傻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哦,这是在重庆的时候,一个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哪个朋友?”陈怀远随口问道。
梁冬哥警觉:“是我在央大的一个学长送的。”
陈怀远一听什么央大什么学长,便想到那个尚际方,立马皱起来了眉头,酸道:“玉佩是男女之间送来定情的,哪有朋友之间送玉佩的?还刻了这么不着调的两个字。”
梁冬哥也不知道陈怀远在不满什么,只好胡乱解释道:“不管怎么说也是别人的一片心意。葫芦象征福禄,大概就是一般的祝人多福多禄的意思吧。”
陈怀远还想嫌弃一番,忽然想到自己还没送过梁冬哥什么生日礼物,之前在重庆的时候想买也没买下来,顿时心虚了。
“冬哥,明天,或者什么时候,你定个日子。”陈怀远拉着梁冬哥的双手,有些紧张和心虚道,“我们,我们去照相馆拍张照片留个念吧。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还没合过影呢。”
梁冬哥也不知道陈怀远哪里来的跳跃性思维,但不知道怎么的,心下一暖,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梁冬哥去电报室拿电报,吴骢“咦”了一声,问道:“懋晴,今天你怎么了心情这么好?”吴骢是戴彬的表亲,他虽然名义上是给梁冬哥当副手,但在梁冬哥当了甩手掌柜的以后,电报室基本上就他在负责
“诶?你怎么也这么说,刚才路上碰到苏副官的时候,他也这么说我。我今天难道哪里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吗?”
吴骢跟梁冬哥关系好,虽然是他的下级,但也敢打趣:“自从到了乾定,就见着你整天拉着脸。今天却是春风满面的样子,走路都带着飘,美得跟什么似的……谈恋爱了?”
梁冬哥先是一阵语塞,随即脸上便烧了起来,瞪眼佯怒道:“你没事瞎说什么!回去守你的电报机去。”言毕拿了电报赶紧走人。
陈怀远这时候应该还在吃早饭逛军营,梁冬哥拿了需要签字的文件、新到的电报通知、今天的几分报纸,抱着这一堆东西来到副官室,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始整理和查看内容。
新四军出事了!
去年十月开始,国共双方就因为新四军的事情起了争执。国民党方面指责新四军不听指挥肆意扩张编制,挤压国军地盘等等,要求新四军移防江北。经过协商,共产党方面也接受了。双方都摆出一切都要维护一致抗日的大局的姿态。没想到现在,国军居然出兵伏击了新四军。②
日本人还没打跑,而新四军被打散,叶挺被扣。
梁冬哥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微翘的嘴角渐渐收平。他此时面无表情,眼神也古井无波,头脑异常的清醒,眼睛并没有在报纸上停留过多的时间,手上已经麻利地收拾好报纸并着手整理下一个文件。连梁冬哥自己都意外自己的心情居然会如此平静,平静到可怕。那个从百团大战后萦绕在心头的那团模糊的黑色阴影终于以一种残酷且狰狞的方式被证实了……直到他眼底最后的一丝挣扎和矛盾都彻底消退干净。
不管你陈怀远是什么身份,我亦拿你当我最亲近的人。
但是,我们终究信仰不同,走的是两条路。倘若你我终是无法避免走到同室操戈兵戎相见的那一步,则枉论亲近与否,你死我活,各为其主,孰能可饶?
梁冬哥拿着报纸和文件,像往常一样,往陈怀远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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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骢,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忘记他,此人最早在第十一章出现,是梁冬哥的副手。
②即皖南事变。
第三十五章 礼物
陈怀远看也不看就把梁冬哥递过来的文件都签了,然后拿起报纸扫了一眼,便皱起眉,指着报纸对梁冬哥道:“你看,你看,闹起来了吧?我说了你还不信。华北那么打,肯定要出事。这个宥叔仁也真是,去苏联读书读傻了?以前在讲武堂和黄埔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死脑筋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老头子那脾气。一百多个团,说起来是威风,也不看看现在两边什么局面。”叔仁是宥国全的字。
“师座的意思是,这个百团大战不该打?”梁冬哥本来还准备当空气的,结果还是不自知地张口问了。
陈怀远被梁冬哥的问题噎了一下,摇摇头,感慨道:“他们有这个实力却忍着故意不打,那就不是我认识的共产党了……可不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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