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梁冬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现在这个位置,东去北上是川黔的交通要道,处处都有中央军卡着,往南是乾定,陈怀远的大部都守在那里,尚区长的意思,是让你们去往西。”
“往西?那是不是去永毕了?”
“再往西。”
“再往西就进川南了。”
“没错,去川南。”
韩裕民和朱二是两个没啥军事头脑的家伙,否则当初也不会在靠山离开的情况下公然跟刘封晔的部队起冲突了,不过韩裕民还是比朱二稍微有那么点脑子,比起云里雾里的朱二,他有些心惊道:“那可是刘逸雄的地盘!我们兄弟过去,不是给人包了下饺子嘛!”
朱二一听,顿时想要拍桌而起,硬是被韩裕民压坐了下来。
“你怕刘逸雄,就不怕陈怀远了?”
“怕,都怕!陈怀远是嫡系,可那刘逸雄也不是吃素的,他一个人占着川南八个县!”韩裕民激动道,“去惹刘逸雄,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看来韩老大也知道刘逸雄的事啊。”梁冬哥胸有成竹道,“没错,川南是他的地盘,但你们别忘了,刘逸雄和中央有矛盾,几次交接驻防都打了起来。”
韩裕民这下算明白梁冬哥的意思了:“梁营长是指,双方有隙,就有布防不严密的地方?”
“没错,永毕往西,津河通昭一带,就是布防真空。”梁冬哥看似好意地指点他们,“陈怀远的重兵都在乾定县和杨家湾一带,之前还分兵去了南边,根本没精力去盯永毕,过了永毕,你们搞出多大动静他都不会管。”
“这……”白石坳虽然是个闭塞的乡下地方,但怎么也比津河通昭那种鸟不拉屎的荒凉地方强啊。去那种地方当土匪,抢谁去?
梁冬哥见两人意动,又顾此失彼的,“啪”地拍了下桌子,装着不耐烦的样子:“二位,话我都说了,走还是不走,你们说句干脆话。我要不是跟尚区长有过命的交情,也不来受这趟气,又是蒙眼睛又是被指着枪的!我堂堂营长,还怕了你们这点人不成?”
朱二在一边翻了个白眼,韩裕民忙安抚道:“梁营长息怒,我二弟他就是个莽汉子,不懂事,冒犯了营长。”
“我这是受人之托。提醒你们一句,我得了师部内报才知道陈怀远要对你们下手,刘子明的人到这里大约还要两天时间,要走就趁早。”
“周廉和尚际方跟你们的关系,除了你二人,还有谁知道这事?”梁冬哥也不避讳,见两人面面相觑,始终不肯给会确切的回复,直言道,“黔西四县毕竟是周廉起家的地方,尚际方不过才呆了一个多月,不可能把他的人都清理了。你们也知道,中统里都是些笔杆子,是不可以有武装的,知道周廉的人越多越你们越有被周廉灭口的可能。”
韩裕民一惊,应道:“周廉大家多认得,毕竟我们是他召集起来的,尚际方是后来接手,反而没几个人知道。除了我二人,便只有账房先生知道。”
这些人居然还有账房。梁冬哥一边脑子飞快得转,一边应道:“既然如此,你们要想活命,便只有撤逃一条路好走了。你们要跟刘子明抗上,随便什么人被抓,轻易就能把周廉捅上去,到时候周廉会选择保你们,还是保他的官帽?”
“这……”
“二位莫不是怀疑我的诚意?”梁冬哥一脸鄙夷,“其实我确实没什么诚意,只不过你们要跟刘子明打起来了,到时候也有我的一份。我只不过不想白白把手下的弟兄浪费在你们身上。”
梁冬哥这番威逼利诱下来,别说心思活络的韩裕民,就是从来都横冲直撞的朱二也动摇害怕了。但两人终究还是有些犹疑,不肯最后答话。
“这……还是容我兄弟二人商量一下。”
梁冬哥抚摸着椅子的把手,心不在焉道:“随你们商量。保险起见我今晚就住你们这,免得你们一个商量不好把我给捅出去了邀功。”
“怎么会。”韩裕民讪讪笑道。
“怎么不会?”梁冬哥皮笑肉不笑道,“我也不是不怕死。不过明天晚上你们要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也就来不及走了,与其等你们被抓了供出我来,还不如我在这里等着刘子明来。就住尚际方原先在你们这儿住的地方吧。”
梁冬哥起身,掸了掸衣服,好似沾了什么脏东西的样子。梁冬哥越是这番轻蔑瞧不起人的样子,看起来底气越是足,朱二心头越是火大,韩裕民却越是害怕。
韩裕民见梁冬哥站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只好叫人把梁冬哥领去周廉尚际方以前住的地方过夜。
送走了梁冬哥,韩裕民和朱二在一边嘀咕起来
“你说这个姓梁的的到底说的是真是假?”朱二直犯嘀咕。
“话倒是真的,尚际方的接手只是一时,周廉离任把我们留在白石坳的时候,就注定了这种结果,我只怕这姓梁的是来者不善啊……”韩裕民叹了口气道。
“怎的来者不善?”
“我也说不准。”韩裕民朝朱二道,“可若真是逃去津河通昭,那也太不是事了。”
朱二点头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我们当土匪也好当军队武装也好,但就不是当开荒的农民的!津河那种鬼地方,怎么能去?!”
韩裕民有些心灰意懒:“当初周廉许了我们装备和名分,装备是给了,可名分一直没有。后来我也明白过来,那姓梁的刚刚也说了,中统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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