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将刀收入鞘,缓缓走到秋月白身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秋月白的额头磕在他胸口,后脑勺被紧紧按住,半晌才听见头顶传来凌霄闷闷的声音,“他死了,不准你再看。”
秋月白回过神来,觉得凌霄的话一团孩子气,显得有些好笑。刚想开口宽慰几句,忽然感觉有温热滴落在他额头上。待抬头,这才看到凌霄低垂着眸子看他,长长的睫毛上沾了白霜,看起来湿漉漉的。
“师父。”凌霄又唤了一声,乌黑的血从口中涌了出来,顺着秋月白的脸滑落,滴溅在他领口上。
秋月白下意识地举起袖子给他擦唇边的血,手还未碰到便眼看着凌霄身形晃了晃,倒在他怀里。
“霄儿……”秋月白有些怔怔地抱住凌霄。
阮灵奚抽了口气,忙起身跑过去。他忘记自己身上有伤,猛地起身时扯动伤口,疼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一只手稳稳扶住了他,是萧洄。
“多谢。”阮灵奚来不及细想此人如今是敌是友,三并两步到秋月白身旁,拉过凌霄的手切脉。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中的毒?”阮灵奚脸色发白,抬手封住凌霄心脉大穴。
秋月白紧紧抱住凌霄,闻言抬头道:“难道是地宫里的那条蛇……”
阮灵奚皱紧眉头,召那边方杀完人的红萼过来,对秋月白道:“此处无药,他的毒拖不得,我们赶紧走。”
秋月白不敢耽搁,起身抱着凌霄要走,奈何早已伤重不过在强撑罢了,腰腹间更痛的起不得身。阮灵奚拉住秋月白,要从他手上接过凌霄。
“我来吧。”萧洄冷不丁冒出一句,说罢又觉唐突,只得道:“在下本无心为难诸位,倘若信得过……”
“可以。”阮灵奚应了下来,拽了拽秋月白袖口道:“阿昕,耽搁不起。”
秋月白颔首,他并不质疑萧洄品性。方才交手时若萧洄真心为难,他是撑不住那么久的。一行人于晨曦之时离开大洪山,寻到了先前留于山脚的马车,车上事先存有许多药材,或许能救凌霄一命。红萼伤势不轻,驾车的活儿就落到了萧洄身上。萧洄倒也任劳任怨,丝毫没有就此离去的意思。
车厢里满是浓郁的药味,汗珠顺着阮灵奚的脸滑落到下巴,秋月白沉默地递过去一方帕子。
阮灵奚一双眼里全是红色血丝,落下最后一针后接过帕子狠狠擦了把脸,有些虚脱的叹了口气:“你怎么样?还能看清吗?”
秋月白摇了摇头,从上了马车之后,眼前就开始变得模糊,这会儿几乎已经看不见了。但他在意的并非这个,只是将凌霄冰凉的指尖紧紧握在掌心,紧张道:“霄儿如何了?”
阮灵奚拉住他的手给他号脉,迟疑一瞬,才道:“得亏当时将毒血吸出,原本该无大碍,只是到底残留了几分余毒未清。此毒忌大动忌怒,动则毒侵血脉,怒易攻心。他半宿拼命,这才导致毒入心肺。我已施针控制住了蛇毒蔓延,至于能不能醒来,只能看他造化了。”
秋月白低头闷咳几声,拉过凌霄的手贴在心口上,不再说话。
阮灵奚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边帮他处理伤口边道:“他年轻身体骨又好,应该熬得住,倒是你……快别乱动了,让我看看都伤哪了。”
秋月白像是没听到一样,摸索着用湿帕子去擦凌霄脸上的血迹。
一番切脉之后,阮灵奚才松了口气,翻找着药材道:“药师佛保佑,没叫你落个永远失明,那行针凶险倒是将旧毒一举逼出,调养月余该是能恢复了……”
马车行到镇上,阮灵奚寻了个客栈安顿好凌霄,又看着秋月白喝了药才算是一摇三晃的从屋里出来,推门便瞧见萧洄在外面站着。
阮灵奚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跟着忙前跑后,一拍脑门道:“萧大侠?你怎么是还在这?”说罢又觉得不太妥帖,显得跟赶人走似地。
“他们还好吗?”萧洄问道。
尽管萧洄帮了一路忙,提到此事,阮灵奚仍有些气,冷笑道:“好不好萧大侠还不清楚吗?”
萧洄闻言一愣,指尖下意识捏紧袖角,沉默一瞬,才道:“你可是生气了?”
阮灵奚觉得这人当真是有意思,净是问些废话,挑眉道:“您说呢?阿昕肚子里是我没出生的干儿子,若是有丁点闪失,一尸三命您这可是损了大阴德了。”
萧洄无言,只是头更低了些,活像个犯了错沮丧至极的孩子。
阮灵奚倒是没想到出手如此凌厉的剑客竟是这么个不经说的性子,挠了挠下巴,决定不讨口舌之快了,转身要走。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一把拽住手腕,恰牵动肩头伤口,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怒火上来想骂人。
“别乱动,你肩上的伤还没处理。”萧洄松了松手,又怕阮灵奚跑,没舍得全松开。
阮灵奚扶着栏杆,喘着气:“我知道,我这就出去找个医馆。”他帮几人处理了伤口喂了药,但自己这个够不着,只能出去找人帮忙了。
“不必,我来帮你。”萧洄不由分说将他拉进屋里,按在凳子上。
阮灵奚撑着额头,看他倒水拿药,忍不住道:“萧大侠……”
“叫我萧洄。”
“萧洄大侠,你不必如此。”阮灵奚嘴上说着,手上倒是配合着解开了衣衫,趴在桌子上,道:“虽说不打不相识,我们到底跟您没什么仇怨,送我们到这就成了,再过叨扰实在过意不去。”
“疼就说一声。”萧洄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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