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不是那小子的,是我的,谁准你随便去死。”
申弈的眼睛都红了,硬挺着就是没松口。
“你这么多年也没换一个喜欢,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不知道随了谁的。”申喻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念叨道,“我明日送你去你师父那里,他准你下山你就去找修明。”
申弈没想到他爹来这么一出,不怕死地添了句:“爹,明日你家把我赶出申家吧,我不做你儿子了。”
他爹一巴掌糊在他脸上:“你说不是就不是呀,真要牵连我们也是逃不掉的。你爹我过段时间就跑,才不留在这儿陪你送死,到地方会和你师父说一声,若是你不想去了便回来吧。”
申弈觉得鼻头有点酸,但在他家老头面前哭挺丢脸,便别过脸去。
申喻吩咐人将申弈连人带东西一起打包连夜送出了府,自己小心翼翼地跑去见妻子。
江怜正在准备小儿子的药,就瞧见自家夫君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走过来,药材都掉了下去。
“你做了什么?”
“我把儿子送走了,他要去找修明。”
江怜一下就哭出来了:“你这是要我们儿子去送死。”
“修明是他的命,就像你是我的命一样,拦不住。”
江怜哭个不停,想起申喻带她私奔的那回,男子站在她跟前和她说:“若是被人抓住了你只说是被我强迫的,就算他们要弄死我,你也得强忍着,不准哭出来,回头找一个好的嫁了。”
傻的地方都一模一样,江怜想她这辈子算是赔在这对父子身上了,他们承载了她的笑,也流尽了她的泪,她拦不住,也管不了。
“我们明天就搬走,我会给你买一个更好的院子,然后我们一起等着那个臭小子回来。”
这一夜,月光洒了满地,修明骑上了去往京城的马,申弈走上了去往山中的路,一次相别,不知何时再见。
申弈等不了修明十年,他从来不是柔弱的性子,只是以前那人将他保护得太好,他来不及拒绝就陷进去了。
第6章 六
申喻将小儿子送去师父那里十年与其说是锻炼,不如说是盼望一个高人去磨平那个固执的性子。
可事实证明也有高人办不到的事,也怪乎修明渣的不够彻底,申弈牢牢了他的一点好,便不忘了。
连师父特地给他挑来的美男子都不钟意,显然美男子也是不钟意他的,虽是时常逗他玩乐,却也不曾发生什么轻薄之举。
美男墨发飘逸,身型健硕,却又一副文弱书生的外表,与每次将他抓回来的形象很是不符。
“小容儿。”老琴师从木屋中步出,无视屋内人的折腾,朝树下的男子走去。
男子一身白色锦袍,沐浴在落花之中,当真算作是美人如玉。
“师父。”
老者瞅了眼前面站着的小子说道:“我知晓你是为修明看着他的,但有些事情也不可硬来,总是拘着他,对他们两人的未来并非是一件好事。”
秦容抓住眼前飘落的花瓣,揉弄着,目光似有愁绪:“那总比平白送了性命好。”
老者或许是累了,坐在花树的树干上,抬头望向男子,说道:“我的徒弟我还是知道的,纵然他有许多不足,一点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再者,你在此护住他原是为了修明,但若是那人死在外面,你要他等一辈子吗?还是你要做媒,为你好兄弟的爱人觅得良配?”
“他或许是有执着,你们都觉得他还年轻,这点情爱之事并非不可拔,难道非要他等到垂垂老矣来证明他的这份执着吗?”
秦容不答,默默看着手中的落花。
“真是长大了,老人家说的话都不听了。”
是夜,申弈偷偷弄开了门锁,逃出来。天色灰暗,山里的景物格外吓人,而申弈最怕的是被那两人再抓回去,毕竟他逃出来的道路一次比一次艰辛。
灌木丛划破了申弈裸露出来的肌肤,原本被娇养在家中的人露出了不同于身体那般脆弱的眼神,坚毅得像旷野中的孤狼。
秦容看着申弈狼狈的申弈,一双墨眸平静无波,又像是无端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真能独自来到京城,放过他又有何妨,修明,申弈不再是那个会被你护在身后的少年了,无论他是否能护住自己,他所选择的道路都是与你一样的永不回转。
申弈这路走得坎坎坷坷的,他给自己换上了一件简陋的衣服,靠着每天勉强果腹的吃食,愣是撑到了京城。
彼时他已是头昏眼花,连着两日的高烧让他的身子虚弱无力,即使这样,他还是坚定地向修明原先的府邸走去,最终昏倒在人家的门口。
他不知道的是修明的府邸早已没有人居住,传说这家主人被强行拉去当男宠便没有回来,这个地方的人早早地自行散去,各谋出路。
这个灰头土脸的男子只能是被秦容捡了回去,梳洗干净让人好生养着。
当年的事本就是他与另一位兄弟的对弈,棋输一招的秦容被丞相强行用命救了回来,也欠下了这还不完的人情债。
秦容瞧了瞧塌上睡得安稳的申弈,摸了摸他的鬓角:“真不知你是怎样选人的,明明当初护你的是我和他,后来又是我与你拜入同一个师门,如今你没认出我倒先来寻他了,真是个傻的。”
申弈烧得迷迷糊糊,只知有人一直守在他身边,那人的手掌微凉却十分另人安心,莫名想要亲近些。
醒来他便成为三皇子秦朗的家仆,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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