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近找了一个树洞寄居,就算再小的树洞,对他来说也比房间大,亮眼的钟乳石闪烁着夺目的光,像倒悬了一轮弯月,引人入胜。
杵了半天,他确定不会有谁闯入,于是解开衣襟,将湿透的衣衫摊开,仅仅半柱香还不到,竟就干透了,地面很是干爽,对晾衣是好,对睡觉就不好了。
如此古怪的地方,寥无人烟,且举目无亲,何其悲哀。白天他会出来瞎逛,试图找一个出口,可无论哪一处都没有“角落”这种地方,一望无际的云海不能用语言形容。晚上他只能窝在山洞里瞪着钟乳石发呆。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用功体就可以驱寒饱腹,而像喝酒饮茶这类皆是为了风雅以及享受而去体验的,因此他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飞鸟流连在周遭,这让他吃了一惊。虽到处都是花田苍翠,但就连蜜蜂蝴蝶都不曾有,真的出现这么一只生命,哪怕是飞禽他也高兴得要死。
也是在飞鸟立定,他伸出手触摸时才心中一震,知晓了自己不是灵魂姿态。那回弃天帝一个动作,就让他恢复了元身。他的元身本就被厉族的给毁了,如今竟完好如初,这就是天神的力量么?
唯有这一点,他想好好感谢对方。
飞鸟就手掌这么点大,要爬上去完全不可能,他善良得连小草都不敢踩,怎会去伤害飞禽。想了想,他揭开腰封上的其中一根衣带,缠到了飞鸟脖子上,并挥手告别。
也许这就是他的先见之明,有这么一天,弃天帝立于天之殿堂外不知在想什么,忽地就掉下了那只飞鸟,眼见嘴喙要跟他的圈冠来个亲密接触,天神大人轻轻松松地敛了一下眸,飞鸟的飞行轨迹这就朝着一边去了。
侧目一看,有碍眼的红色在飘动,他手一摊,那事物就到了眼前,拈起一看,竟是一根衣带。弃天帝想了又想,终于良心发现好像确实出现过这么一个凡人,但过去太久了,异度魔界已然沉寂,而自己也失去了媒介……
思绪忽顿,他自是明了那个凡人当初如何点破他,冷起一张脸,马上踩着云团过去。
忌霞殇出不来,是因为忌霞殇没有神力。弃天帝轻而易举来到他跟前,多情又冷漠的两种表情同时浮现在嘴角,此时居高临下地瞥视着,“还能活得好好的,不差。”
忌霞殇正在捣鼓繁荣的枝叶,长得越来越茂盛,已经不能再下脚。为了不踩到它们,忌霞殇变得越来越忙碌,将它们提起来,或将它们搬移一些,每一样都费他不少力。他没有理弃天帝,做完后才直起身。
他望着半空奇道:“你已经无所事事了。”
弃天帝挑眉,“你说话过一下脑子,我会原谅你。”
忌霞殇微微一笑,“你会来找我,一定是突然想起曾经被我挤兑,生气了。”
弃天帝不置可否,“你当时穿越了时间,飘到我面前。”
忌霞殇没忘事先做好的准备,由衷地作辑,“多谢你救我。”
“哼,顺手的。”高贵的天神踩到了花瓣上,顿时引起不满。原来站在旁边的男人正焦切地眨着眼,丰姿奇秀的姿态里竟多出了纯粹,雪白的颈后缀着黑亮的长发,如今正因为他倾过身的举止纷纷曳下,颇为温柔。
一个男人能长成这样,放眼三界,也是少有。不是特别好看,而是特别生动,你能一瞬捉住他的儒雅,你也发现他的唇色淡如水,眼里却无比纯净透明。
“弃天帝。”察觉到这个天神不动,忌霞殇提醒道:“你可以站我这边。”
“你在可怜它们么?”不过是植物,还比花界的差远了。弃天帝鄙视地冷笑,慢吞吞走出了宽大的枝叶。
他身上的清冷正缭绕在忌霞殇的周围,冗长的衣摆扫着寒风,忌霞殇记起了当时被赶走的命运,竟有点惊惧。
弃天帝的侧脸刚棱分明,肃然的神态上竟还挂着令人着迷的笑意,挺拔的身形很有威严,仅仅被他看一眼,那些枝叶就不约而同耸拉起了脑袋,仿佛在动心,又仿佛在害怕。
忌霞殇微有失神。无论如何,弃天帝的这番气势令人动容,尽管对方的愿望是毁灭苦境。
弃天帝见他不说话,开始询问天界新住民的感受,“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长进了什么?”
忌霞殇停顿,诚实道:“还好。”
“嗯?”那张脸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伤心?”
忌霞殇失笑,“我是男人,不是孩子。”
弃天帝趁机读他的记忆,“没人看着,你可以大胆袒露身体。”
“你……”忌霞殇涨红了脸,怎么也想不到那些画面会被偷看了去。他尴尬道:“你如此失礼。”
弃天帝高傲地瞧着他,“只有你们人类才遵循礼数,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你们,却仍束缚不住心魔。”
忌霞殇不再说话。
弃天帝拥有见一个人类就为其洗脑的技能,“我给你这个机会,为供你生存的苦境辩解。”
“不必。”忌霞殇微笑,“我如今站在天上,跟你一个高度。”
弃天帝眯起眼,嘲讽地睨着他,“这下不是妄自菲薄,而是狂妄自大了。”
“多谢。”无论什么都不是主要的,忌霞殇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希望对方快点走开。
后者发现了他的不耐烦,回过身时淡道:“你要失望了,我下次还会来。”
于是,就变成了奇怪的你来我往。这位天神真是闲到不行,忌霞殇每次最忙碌的时候,眼角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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