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伤到了郝放。
当齐季得知敖先生的来电是所为何事时,他便开始搜肠刮肚的想要找些话来冷嘲热讽一番。可敖先生是什么人啊,哪是他能拿捏得住的,他说:“别说多余的话,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但凡我听到一个多余的字,我立马就挂电话。”这话说得虽无底气,但魄力十足,饶是齐季也觉得现在是他在求敖先生而不是敖先生有求于他。
好不容易想到的那些讥讽之词,还没到嘴巴又被咽了下去。齐季当然知道这种事一旦在准备,那就是十万火急,但急的人是敖先生并不是他,所以说话时不免还是慢了些:“最开始,你要好好安抚,不要让他感觉到害怕或者紧张。当然我知道你也是第一次,但身为咱们这一方的就更不紧张了,也不能太激动,一旦激动势必要受伤……”
敖先生听得很仔细,就怕错过其中任何一个细节。讲到一半,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宇的声音,他说:“齐季你个王八蛋,和谁密谋着要干坏事呢。”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声响,伴随着何宇的骂骂咧咧,电话那头的两人像是正在争抢手机。又过了一会儿,何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声音尖锐的几乎要穿透敖先生的耳朵:“好你个敖傲,自己都结了婚了还要缠着我们家放。我跟你讲,别打他歪主意,你要是敢动碰他,我就去你家门口骂上个三天三夜,我要让你爸你妈你家邻居都知道你是个死变态……”
这要换作平时,敖先生非要生出个将何宇千刀剐的心思,可此时他的心是平静的,并且带着些许的悔意。何宇的这泼冷水犹如醍醐灌顶般将他彻底浇醒,人家说的是一点没错,他已经结了婚,凭什么再去招惹郝放。不管郝放愿意与否,这事一旦做了,那么他同那些个朝三暮四的混蛋又有什么区别。
夜色中,这座寂静的孤城里,就只剩下敖先生的一声长叹。在原地踌躇一会后,便转身回去了。
出去时走得太急,房间的门都没关。敖先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走到床前,发现郝放已经睡着了。见他安静熟睡的模样,敖先生不忍心去吵他,便将房间里的灯都关了,轻轻的爬上了床。
第二天醒来,谁都没提昨夜发生的事情。倒是齐季后来打过来一个电话,说何宇正跟他闹分手,就因为昨晚上那事儿。敖先生听过之后,云淡风轻的回了他俩字儿:“活该。”敖先生认为,对于齐季这种人,过河拆桥落井下石的事情不用少干,因为他该。
两人在玉门老区住了五个晚上,而这五天里可算是苦了敖先生。只因当地的建筑物都有些年代,是很好的画画题材,所以这五天里,郝放几乎一直埋头于写生当中。他当然知道敖先生无聊,于是就让他去网吧看看电视剧,等他画完了自然会去叫他。然而敖先生每次都只是走开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要么拿着瓶饮料要么举着个冰淇淋,或者是些小吃,也是多亏了他,这玉门老区的经济算是被带动了一些。
当然,这些天一过,两人又即将面对着分别。
从玉门老城区车站上车,坐到玉门新区汽车站。下车后敖先生买了两张回去的票,郝放不解的看着他,问:“怎么买两张票,你不是该回去了吗?”敖先生随即回答说:“我先跟你回去,然后我再回家。”
“干嘛弄那么麻烦,你直接回去就好了,又进山又出山的,不累啊?”郝放说。
敖先生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就做出解释:“我有东西落那里了,拿了再走。”
离发车时间还早,汽车站里人多空气也不流通,敖先生说想要抽支烟,于是两人便出了候车室,在汽车站大门前的台阶上坐着。敖先生给的理由很是牵强,他们出来时,敖先生明明将东西都带上了,除了一条没干的内裤外,他实在是想不到敖先生还落下了什么。于是他问:“你落下什么了?”
“呃……。”敖先生又转了转眼珠子,想说一个他不得不回去拿的东西,可没等他想出究竟是落下了什么时,郝放又开口了:“不管你落下什么,我回家的时候会给你带回去,你现在就去买到嘉峪关的票,然后坐飞机回去。”
“进山的路要走很久,我不想你一个人走,至少,让我先送你回去。”敖先生吸了口烟,头微垂着,郝放转头正好能看见他的侧脸,不长却浓密的睫毛正孱弱的耷拉在眼睑上,眼睛许久才眨动一下。郝放的心有些酸楚,但更多的是感动,并且为自己没预知他的用心而惭愧。这时,他想起了敖先生最喜欢对他做的一个动作,手便不受控制的抚上了他的后脑勺,轻轻的,像是给小猫顺毛般抚摸着他的头发。
郝放说:“你不想让我独自走那条山路,同样的,我也不想让你独自走那条山路。”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同意他为自己再多走上一次呢?就感情而言,他与敖先生是平等的,同样身为男人,没有谁理应要受谁的保护与照顾。
“可是……”
“又不是生离死别,到了夏天,我们便又能见面了。”
所以,敖先生还是没能拧过郝放,乖乖的买了去嘉峪关的票,又在网上订了一趟下午的航班。一切都弄好后,郝放要乘坐的汽车还有半个小时才发车,两人就静静的在台阶上坐着。此时所处的地方仍有些海拨,这天阳光好得刺人眼,他们便一直低着头。两个人靠在一起,落在地上的影子只有粗糙的轮廓,幸好投射不出此刻脸上的表情。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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