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原居然更新了。”
这个消息如雷贯耳,疾风一般传遍了贵圈南北,框框上下。北京朝阳区的框框写字楼里,所有的同事都苦口婆心地拍着真飞鸟同学的肩膀说:“不容易啊,不容易——好歹他在最后一天还更了一章。”
真飞鸟同学坐在电脑前,内牛满面地换着榜单——首页大强推这个东西够猛,出过孙大千那样更掉十五万字的神人,也出过像白鹿原这样恶劣得只更了五千字的混蛋……我去!框框十年内都不会有人再创这个低记录了吧擦!
偏偏他还属于强制上榜,偏偏你就还不能对他说什么做什么。
偏偏他就够傲气,想不更就可以这么不更。
什么叫打落牙齿合血吞,真飞鸟同学今个儿算是见识到了。
这一刻有无数人,透过漫长的、铺遍全世界的光缆,透过无边无际的0和1的洪流看着框框——从首页最显眼的最大的位置点进去,无视掉下方论坛所有血雨腥风的相关讨论,盯着那个故意做旧发黄的封面图,把舌头抵在上颚,轻轻吐出一个音,再把嘴唇圆圆地撮起来,最后的声音从唇齿间擦了出去……
神·州·陆·沉。
神州陆沉,挽天河。念这一行字,就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读、去爱、去想一样——这句话是班长对他说的。班长说:“下一期的开头报幕你来念,知道不?就是每期开头一定有这句话,‘白鹿原作品,神州陆沉之双照楼记,第二期’——很多人以为报幕没那么重要,那种观念就是错的。你看c大第一期报幕报得怎么样?因为他有气场,别人就能在开头一分钟内爱上这个剧。报幕,就是十秒钟以内的深爱。”
白鹿原作品——白鹿原……
他悄悄低把牙齿合了起来,只觉一阵惶恐。
屏幕上的最新更新里,在作者有话说内写着那一段话:
【外界多觉得我不喜和读者交流,其实非我不愿,只是中间误会颇多,我亦不愿解释。】
猫球球看得心里突突地跳。
【写作不易,种种艰难之处,不足为外人道。】
【有时候你写文不过是为求一心人而已,可最终不过是失望罢了。更得快又如何呢?看得人多又能如何呢?总是给盗文的做贡献罢了。】
【心灰意懒,不说也罢。】
他紧紧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只觉得脑袋空落落的,甚至连难得的更新章节也没看进去。
苹果的话还清清楚楚映在他脑子里:【……是啊,我们第二次选cv的时候,是白大大从那么多干音里面挑中你,然后直接发给我的。我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干音……大概是其他人发给他的吧。反正,你是他选定的人……一定不要辜负他哦。白大大还是很看好你的。】
——白大大还是很看好你的……
——你是他选定的人……
——文给你看了,架给你吵了,你还指望白鹿原给你做什么啊!
他坐在电脑前,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埋到那连帽衫看不见的阴影里去。
他觉得自己从此就要失去某个人了。
只因为……怯懦。
什么都不表达出来的白姑娘,一直都很坦率大气的白姑娘。这样成熟的人……她也希望自己能变成熟变勇敢吧。
从征婚启事里找过来的白姑娘,她明明是一直对他有所期待的吧……
是她鼓励自己去找白大大的……
是她把自己录的干音发给白大大的吧……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就是这样的自己,一直逃避的自己,连对白姑娘表白都不敢的自己……让她失望了,所以把她气走了吧。
她失望了。
【有时候你写文不过是为求一心人而已,可最终不过是失望罢了。更得快又如何呢?看得人多又能如何呢?总是给盗文的做贡献罢了。】
连白大大也失望了。
“因为怯懦……”
在白洁消失快一个月以后,猫球球蹲在初夏的绿荫走道下,无比颓废地说。
“一二三呀哥俩好呀,你呀我呀大傻逼呀……喝!”班长满面红光地捏着一瓶酒,强硬地塞到他手里:“后来呢后来呢???你喜欢的那个女的?!她真的是你的初恋啊?”
“没……”猫球球消沉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无比抑郁地说:“恋都没恋呢……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就是她吧……”
“切!”班长撇撇嘴,“说你以前没喜欢过女孩子,骗谁啊!你看上去就像那种小学在班上就喜欢班长那个长得最高最漂亮成绩最好的那个女生的小男生——”
“没有啊……”他挠挠头,迷迷糊糊地望着天说:“我以前也没有特别在意过班上的哪个女孩子……”
“好吧好吧!”班长不耐烦地说,“那后来呢?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的啊?!”
“不是分手……”猫球球又被灌下一瓶酒,狠狠呛了一口气:“是根本就没开始过——嗯。虽然是她主动来找的我……一直都是她主动。我太懦弱了……所以被她看不起……被她讨厌了,应该的。”
“别这么消沉嘛!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到底……”他晃了晃脑袋,无比难受地说:“别问啦……总之,就是因为我的……不敢……呃……”
“我擦原来你真是直男啊?”班长不满地看着他,“那你来混广播剧圈干什么?”
“啊——?”
她只看到了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大大的,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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