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珩又去了中央公园,就在那棵老树后,看着对面的人,依旧是那样木讷地等待。每天就在那张长椅上,从朝阳升起到夕阳落日,细数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何煜珩总想着看完这次就不再来了,可是每到第二天,又像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沿着一样的路走到老树下。
周五那天,宗闻再次来到凉亭,他确实不能在这里留太久,如果今天也见不到何煜珩,他就得回国了。
“小伙子。”
宗闻听到中文,不知道是不是在叫他,毕竟多少年没人叫过他小伙子了。抬头寻找,是个头发花白的华人大爷,“你叫我?”
老人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你在这里坐很多天了啊,我每天来散步都看到你。”
“我在等人。”
老人点点头,似乎知晓一切也无意追问,“等人啊,是最难受的事了。你等到头发花白,对方未必知道。”
宗闻听得喉咙里堵得慌,他一直不敢想象彻底失去何煜珩是何等光景,“可是我等到他。”
“他若不想见你,再等也是白等,没什么放不下的,想开点。”
宗闻听得懂老人话里的意思,可是偏偏放不下,自己还未到白发苍苍的年纪,哪里能看得透。没有别的办法,就算等不来他也固执的要命,“白等也要等。”
“那人这么重要?”
宗闻点头。
“可他觉得你不重要啊,不然早来了。”
这话像巨石砸在宗闻胸口。他听过何煜珩说爱他,便一直是如此相信的,自己也把他护在身边十多年,又怎么能接受何煜珩并不把他放心上这样的结论,“不会的,他对我很重要,我对他也…”
可他又想起这几年何煜珩的冷淡与不情愿,也想起何煜珩说他想离开自己时的冷静和决绝,后面那半句话如噎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真傻啊,宗闻想骂自己,怎么能后知后觉到这个地步?到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何煜珩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后来老大爷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宗闻也没听进去,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他有预感何煜珩是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何煜珩还是早上起来,惯例一样去了公园,这次却没见到宗闻。他在树下坐了半天,凉亭里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却没有那个形单影只的熟悉身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也知道宗闻不会在这里久待,只不过没想到是今天罢了。又或许以后宗闻都不会再出现了,他了解宗闻,断的干净一了百了是他的风格。
何煜珩恍然觉得有点委屈,他想自己大概是不舍吧,尽管这是他所期盼的结局。
“年轻人,你也在等人啊?”还是那个老大爷,拍拍何煜珩的肩膀。
“不是,我没在等人。”
老人笑了,脸上的皱纹深陷,“那个小伙子等的是你吧?之前天天坐在对面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
“我说你们小年轻啊,哪来这么多解不开的恩怨。一个等着一个躲着,对谁也没好处嘛。”
何煜珩又看向对面,好像宗闻还坐在那张长椅上一样,“算不得什么恩怨,只是有时候不在一起,比在一起更好。”
“他回去了呢。”
“是啊,我也要回去了。”何煜珩起身,宗闻不在这里,他确实也没有久留的必要了。正要走,他突然想起来,回头问那老人家:“您怎么知道我在躲他?”
老人也站起来背起来慢悠悠地往反方向走,“因为我每天都在这儿散步啊。”
第16章 不干净
宗闻决定收收心,他是不会放弃寻找何煜珩的,但家里的事也不能一点也不管。本以为南九龙宗舒会拿不下来,最后还得自己去收拾,没想到回家女儿都告诉他,大部分都谈回来了,就是还有建湾街那边没拿下来,给青帮的话,以后就算进尖东的地盘了。
从百分之百变成百分之五十会让人怒不可遏,可从一半变成百分之九十,哪怕不如最初的百分之百,也足以让人安慰欣喜。至少现在宗闻就是这么想的,何煜珩让他太绝望,宗舒的消息好歹让他安慰一些。
他把李振师也叫进办公室,当着宗舒的面问他具体情况。宗舒就在一旁听着,也不看他,直到李振师提起赵术合,她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宗舒插话:“也不知道赵术合是在打什么主意,上去就敲定了百分之五十的协议。”
李振师知道这话里有话,也回头看宗舒的眼神。宗舒似乎有意在提醒些什么,他不敢贸然开口。
赵术合去香港是他跟着去的,这次宗舒去谈判也是他跟着去的。其实除了他不在场的那个下午,李振师并未觉得赵术合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倒是宗舒跟对方谈判的时候好像过于顺利了。如果青帮真的有把握能拿回百分之五十,是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松口的。所以李振师心里一直有个猜测,直到现在听了宗舒的说辞,又更肯定了几分。
“爸,不是我信不过,但说真的,有你一半的基因也难说就是跟你一条心。赵术合毕竟不是你放在身边带大的,人家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真的看得那么清楚?”
宗舒对赵术合的敌意太明显,宗闻不可能听不出来,“你觉得他信不过?”
“你要听听青帮的人是怎么说的,你也信不过!不信你问振师。”宗舒捅了一下身边的人。
李振师为那声“振师”差点晃了神,反应过来宗舒的话,愈发地感觉自己这是在为虎作伥。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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