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他还是初次见识到有人以压抑的手法去诠释这首情歌,该不会这个时而冷酷时而火爆的人……其实内心感情很丰富吧?
陆沈云满腹疑问,但他仍是动也不动,默默地欣赏朝黎没什麽表情却无比专注的神情,细细听著那从朝黎手中一步步流动而出的音符。
结束一次循环,朝黎却在下一个反覆记号前硬生生止住双手,乐曲十分突然地中断,他缓缓举起双手稍微靠近眼前,凝视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陆沈云见状不禁皱眉,怀疑是不是琴键太过破旧而伤了朝黎的手?
但显然不是这个问题,因为朝黎始终愣愣地维持这个姿势而毫无动静,彷佛他的手里有什麽东西似的──
陆沈云并不知道,朝黎此刻见到的是一整片血红,存在於遥远的过去,却在这三年来如影随形,他只知道,朝黎流露出一股以往没见过的气息。
那气息孤寂、悲痛,甚至可以叫做绝望──
「听啊,黎哥哥,你听见了吗?这旋律里头包含的词如同我对你的爱情。」
「你忘记了吗?我爱你啊。」
朝黎深吸了一口气,倏地从钢琴椅上起身,他往後远离了钢琴,就像有什麽吓到他一样,浑身明显僵硬恐慌,他转身想离开客厅,却在此时和站在外面的陆沈云猛然对上视线。
陆沈云可尴尬了,要是只有偷听演奏也就罢了,偏偏此刻的朝黎有点不对劲,他想先开口道歉,然而仔细一瞧才惊觉朝黎竟然眼眶微红。
「你……」陆沈云才发了一个音便说不下去了,他很介意朝黎为何会出现这种反应,却不晓得该从何问起。
朝黎还是沉默站在原地,他没主动开口,脸上有种压抑情绪的冷淡。
他们彼此不发一语,直到朝黎往前走想越过门口的陆沈云而离开。
陆沈云本能伸手抓住对方,他把朝黎轻轻压在一旁的墙面,「怎麽回事,朝黎?」
「不关你的事情。」
怎麽会不关他的事?随便弹个他家的钢琴居然就红了眼眶,拜托,他眼前的人可是朝黎欸,那个被他威胁恐吓甚至给上了仍态度强硬得要命的朝黎,哪有可能莫名就这样双眼发红?
陆沈云的手指抚过朝黎的眼角,後者微微闪开,眼神却不想和对方对上。
朝黎,你很难过吗?
悄悄地,陆沈云在心底询问,他想要是他真的开口问了,朝黎应该会推开他吧?然後也许又把自己关在房间了。他不想把事情搞得那麽狼狈,於是他什麽也不说了,而是把唇贴上朝黎的眼角,去取代他的手指。
「陆沈云,你──」
「听话,不要每次都让我以命令强迫你嘛,当作我想向你撒娇不行吗?」
「什麽撒娇?你有病?」
「对对,我是有病啊……」陆沈云笑得很温柔,又再度去吻朝黎。说不出理由,他就是想这样做,尽管这个男人只是他交易来的玩具,但他不喜欢见到对方难过。
要是以後朝黎又有这种表情,他一定会一次再一次去吻掉,对他来说,他的黎黎只需要和平常一样粗暴就够了,那才是朝黎应该要有的模样。
而朝黎也万分困惑,陆沈云现在的笑容让他很难直接发怒,因为那里面带有太多安抚的意味。这是在安慰他吗?这个什麽也不知情的人,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为什麽?
他抓著陆沈云的肩膀,勉强任由对方随意在他脸上甚至是敏感的耳边胡来,他们少有单纯贴近却不是在做爱情况下的经验,朝黎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原来陆沈云身上的温度……很温暖。
难得经过对他们来说算是和平的一晚,不料隔日清晨却又是以争吵掀开序幕。
「陆沈云,你闹够了没?我说我要去上班!」
「我哪有闹?」面对正被他以「命令」强制要求坐下吃早餐的朝黎,陆沈云可又是一脸无辜,「是你爸说要是你身体不适就自动放假啊!」
「你当我是病人?我早就好了。」扔下一口也没吃的早餐,朝黎走到沙发边,拿起被扔在角落的手机打算直接叫计程车比较快。
「是谁昨晚睡觉前还头晕的?」尽管不严重,只能说这两个星期他实在把朝黎操过度了,陆沈云一把抢过手机,「朝黎,多请几天假又不会怎样。」
「要我请假?可以,我要回我家休息。」
「为什麽?你家有的我这里也不缺,待在这里陪我不好吗?」
朝黎眼角一抽,「我就是不想陪你,再说,你这边鸟类一堆,吵得我没办法睡觉。」
陆沈云一听就提议:「那好,我们去饭店住个几晚。」
「你是嫌钞票多吗?」朝黎实在搞不懂对方在坚持什麽,他又不是回去就不会履行交易了,「你干嘛不让我回去就好?」
「我就不想和你分开啊!」这只是陆沈云的本能回答,连他自己也没多想。
「……」一个脸色瞬间变得更差。
「……」一个脸色始终理所当然。
「陆沈云,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矫情了?我要回去,待在你这里只怕病永远也不会好。」想想也是,病人和病毒共处一室怎麽可能会痊愈?
「你何必一定要往危险的地方钻?」
「什麽时候我家变成危险的地方了?」朝黎冷冷地反问。
「难道你弟不算危险人物?」陆沈云挑眉说完,眼见朝黎神情突然一变,才惊觉自己话说得太快。
哎,可是本来就是嘛,一个想毁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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