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早就预料到男人会有此反应,褚炤易静静的看着樊玉麒半晌,眉宇深锁像是在考虑着什么,犹豫着什么,最终他抿了抿唇无奈的叹息着说道:“本来……这征南大将军最合适的人选是领兵多年的……樊大将军,虽然朕也非常看好玉麒你,但论及在朝野中的威望,樊将军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毕竟樊子期是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不论在领兵的经验上还是朝野的威望都不是樊玉麒这在短短几年内的成就能够比拟的。
这点不论是禇炤易还是樊玉麒都非常明了,除了发誓效忠的主子,樊玉麒这一生最敬畏的就是自己的父亲,由他领兵,樊玉麒的脑中几乎能够勾勒出大炤之军胜利归来举国欢庆的那一幕。
可是禇炤易的话没有说完,那一词“本来”让樊玉麒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见樊玉麒毫不掩饰眼中的焦虑朝他看了过来,禇炤易又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宇,他缓缓站起身,朝对方走去,伸手扶起男人。
“……这件事朕一直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你……怕你在战场上分心便自作主张的吩咐萧逸传书时隐瞒了此事,但现下你既然回来了,这事怕是也要瞒不住了,朕也不想你从旁人那得知……”
听闻褚炤易突然这样说,樊玉麒心头猛的一跳,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是不是我爹……樊将军他……”
樊玉麒追问的语气虽然不急切,可禇炤易却听得出那低沉声音中的颤抖。
“一个月前,鄂伦加急报,说樊大将军他……在战场上被流箭所伤……”
此话一出,樊玉麒只觉全身如同被那惊雷劈中,呼吸一窒,脑中一片空白,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尽失。
“什、什么!?”
“你先别急,将军虽身受重伤,但所幸救治及时保住了性命,十日前已赶回了樊府静心养伤。”怕樊玉麒急火攻心,禇炤易一口气将自己所知的最好情况道出,失神的樊玉麒这才喘匀了这口气,只是突然的紧张和放松却让他浑身脱了力,惊出了一身冷汗。
“……御医告知朕,那一箭虽然没有令樊将军殒命,可因射中要害,就算伤愈了还是会落下难以根治的肺疾,很难再习武领兵,也不可长时间跋涉过于劳累……
朕……已失去了一条臂膀,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朕还会让你一人出征吗……这次与南蛮一战,势必要决出胜负,你知我意,朕不会容许有分毫的差错使得大炤落败,因此这个责任朕必须自己负担起。此外,此役还有另外两件事需要筹划,你要调度大军领兵出征,一人怕是会顾及不过来,如此重要之事交给别人朕也放心不下,所以——御驾亲征已是必然。”
褚炤易耐心的给樊玉麒做了解释,望着显然被他说动却难掩忧心之色的樊玉麒他心知这一战的凶险,但除了不想被动的等待捷报担忧于爱将的安危,禇炤易还有非亲征的理由。
大炤主权的沦丧是在前帝炤应一十八年,连年的战乱亏空了国库,耗尽财力,人丁也锐减,家家户户几乎见不到几个年轻壮男。国力的衰弱使得大炤无力再战,只能被迫接受不平等的议和条件沦为南蛮附属国,炤应帝于炤应二十五年崩,七年间不停的向南蛮纳贡才得以维系和平态势。
炤和帝于三十三岁登基,面临国之窘境心底立下重誓不论多少年定要再次夺回大炤主权,因此采取了一系列的休养生息政策。
一面为表“忠心”连年向南蛮纳贡,送去财宝美女贿赂南蛮重要官员减轻贡资,一面调整国策,改革内政,减轻刑罚、赋税,提倡百姓开荒种地,一连十数年都没有向人民征收赋税。
直到恢复一定国力才开始逐步征税储备国需,大力鼓励生养,去民之所恶,补民之不足,推行了多年的休养生息政策才使得大炤实力得到加强。
等到炤元帝禇炤易登基之时,大炤的国力已超过炤应帝在位征战时期,但禇炤易铭记先王炤和帝的嘱托,不轻易挑起战端,因为两人深信“兵贵神速”之说,欲发兵,必然要有十成把握,道、天、地、将、法(注释1)缺一不可,只有在最适当的时机下发以奇兵,方才有最大的把握夺取最终胜利。
而今……满足了所有条件,三代大炤帝王等待了四十六年之久的反攻战就要展开,这得以一偿三代帝王夙愿的战役禇炤易怎能甘心错过,不亲手夺回大炤的主权还大炤百姓一个安宁的太平盛世他死后哪有脸面去面对寄予他厚望的先王炤和帝?
许是禇炤易眼中透出势在必行的坚定光芒让樊玉麒领会了男人的意图,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是他站在禇炤易的立场上,他肯定也会如此决定,因此了解后他最终只说了句:“臣愿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
听到樊玉麒这一句禇炤易满意的点了点头,“朕这几日会有很多事要安排,还需要你的协作,但在这之前,朕给你三天时间先回家看看……”
禇炤易知道樊玉麒不亲眼看看樊子期的伤势心里定然放心不下,索性先准了樊玉麒三日假。
“……谢皇上隆恩。”没有拒绝禇炤易善意的安排,因为樊玉麒确实十分挂心爹亲的伤,因此不再多言沐浴过后换上衣服便出了宫,奔向这几年都未曾踏入的将军府。
注释1:道天地将法,战攻胜五大条件,天时,地利,人和,良将,严法。——语出《孙子兵法》
15.十三
樊玉麒离开后,褚炤易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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