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触感温热的子弹,“嗯,我把它当做护身符,提醒自己不要再轻生……不过刚刚好像没有做到。”说完少年居然还羞赧地抿了抿唇。
聂扬帆彻底败给了他,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宁奕确实是个自杀狂,而且还是那种情不自禁型的。
“算了,希望它能真的保佑你吧。我救得了你一回两回,救不了你一辈子。不要再为你学长难过了,我们警方会尽全力侦破这个案子还他一个公道的。”
宁奕冲他淡淡地笑笑,样子看起来纯洁无害,乌黑柔软的头发顺服地垂在前额,乖得不行,哪里有一丝自杀狂的余影?
“这么晚了,聂大哥在这里睡一晚好了。”
聂扬帆感到意外:“我还从来没睡过案发现场。”
“可以尝试一下,肯定很有新意。”宁奕往铺子里面挪一挪,“委屈一下,和我睡一张床,学长的床位还是不要碰了。”
聂扬帆半夜出警,困个半死,虽说今天是他值晚班,但是忙了那么多天,精神确实也疲惫到了极点,于是点点头,“嗯,那我就不亵渎死者在天之灵了。”
两个男人挤在一个铺里,可谓翻身不得,宁奕面朝墙壁,侧着身子,团成一团,轻轻地说:“聂大哥可以抱着我,这样不会掉下去。”
聂扬帆哭笑不得,脱了警服,拉上被子,把自己和少年裹在一起,“你还真是淡定,和陌生人睡一个铺不害怕?”
宁奕闭上眼,“你不是陌生人。”
聂扬帆一怔,颔首,“你可真像我弟弟。”
第二日清晨,聂扬帆的生物钟准点报时把他叫醒。
只感觉周身酸痛,跟打了场硬仗似的。聂扬帆一动,怀里的人也跟着蹭了蹭,哦,差点忘了还有这小子。
“我起床走了啊。”聂扬帆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
宁奕发出猫一样亲昵的声音,稀里糊涂道:“别,我也起来了……”
然后两个人头发乱翘进了厕所,洗洗弄弄下了楼,陶卫国看见宁奕和聂扬帆走在一起,吓傻了,“这,小奕你怎么在楼上啊?”
聂扬帆解释道:“昨晚是他溜进去找东西,不是什么凶手,大伯你别害怕。”
陶卫国心有余悸:“唉,我心里是难过啊,好好一孩子就这么被人勒死了,怎么会有那么残忍的人呐!”
“大伯,请轻点,别声张。”聂扬帆提醒他,“除了相关人员,如果有其他人问起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宣扬,免得又出什么岔子。”
陶卫国立即捂着自己的嘴,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到处乱说。
于是聂扬帆满意地点点头,和宁奕一起走出了望湖楼,“我回局里去了,今天你还是去便利店打工?”
宁奕坚定地摇摇头:“我跟你去警局。”
“跟我去做什么?”
“自首。”宁奕坦白道,“我昨晚杀了一个人。”
聂扬帆好似被人砸了一拳,头晕目眩,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你杀了个人?什么时候,在哪里?”
宁奕抬起手,指了指远处的湖心岛,隐约可见上头的风灵亭,“在那里,我把我们学校校报的一个记者推下了山坡,他叫黄小飞。”
聂扬帆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风景如画的风灵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这么说我可不信,跟我去看看。”
宁奕点点头,“我带你过去。”
两个人通过九曲长廊,一起登上了风灵亭,冷风吹拂,四野清净,宁奕盯着他把黄小飞推下去的那个口子,细细地观察,似乎底下没有人影。
“我记得自己是从这里把他推下去的,怎么没人了呢?”
聂扬帆严肃道:“如果真有其事,那么你就是蓄意谋杀,是要被拘留的。”
“嗯,我知道,可是现在他的尸体怎么不见了?被野猫叼走了吗?”宁奕蹲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聂扬帆无语地看着他,道:“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他还活着,说不定被人救走了。”
“嗯,应该是,如果他没死的话,我要坐牢吗?”
“看受害者怎么想的了,如果他要起诉你,那么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把手铐戴在你的手腕上了。”聂扬帆看宁奕魂游天外地蹲着,一点儿也不忧愁,觉得这人真是奇特。
离开风灵亭后,他们两人就去了z大旁边的附属医院,如愿地在那里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黄小飞,此时可怜的记者同志一只手臂打着石膏,大难不死。
“医药费我付,但是我需要打欠条。”宁奕站在床边,抱歉地看着黄小飞。
黄小飞的脸上、脖子上皆被树枝划伤,留下许多细小的划痕,他懒懒地躺在床上,倒也不动怒,“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不该激怒你,要是知道你是一头沉睡的小豹子,我也就不惹你了。”
宁奕看着他道:“你不该插手这件事,说不定会引来危险。”
“哈哈,”黄小飞笑了,不小心崩裂了伤口,“唉哟,啧,你这话说对了,我这不就引来了危险么?幸亏还有手机,不然半夜三更我要冻死在湖心岛上了。”
聂扬帆本来站在一旁不想插嘴的,但看见黄小飞笑得如此无畏猖狂,便道:“这位同学,这件案子由我们警察来操心就够了,不需要你额外关心,否则可能会扰乱公务。”
黄小飞早就看见了聂扬帆,他一直在猜测这位鼎鼎大名的警官来这里做什么,“聂队长,我认识你,我叔叔在局里做事,他跟我提起过你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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