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蒋文旭把贺知书更紧的往怀里搂了搂:“没事的,景文马上过来。累不累?累了在哥怀里睡一会儿。”
“蒋文旭。”贺知书的声音很哑,不是那么清晰,其中有几分平和的意味,没有埋怨,但同样不含爱意。
贺知书不等蒋文旭回应。他自己轻轻的笑起来:“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念一遍高中。那时候的蒋文旭真好啊,那么多人都喜欢他,可他只喜欢我。他脾气不好,对什么都不耐烦,可唯独肯耐着性子陪我。有人要是不阴不阳和我说句话他都能抡凳子教人家怎么好好说话,在台上表演什么节目领个什么奖眼神也要先找到台下的我。”
贺知书笑着笑着眼泪就滑了一脸,可他自己偏偏毫无意识,仍然挂着那种怀念的笑意:“十七岁那年蒋文旭说喜欢我,我就和他在一起了,我相信他肯定疼我。十九岁那年家和前途都不要了,我陪他走,觉得只要和他在一起我不怕吃苦。二十三岁那年我父母来北京找我出了车祸,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他,那时候我就想,只要他还肯给我一个家,无论如何我都不留开他。”
那张脸上的湿意越来越重,贺知书大睁着眼看着一团虚无的空气,努力把哽咽牢牢压制在喉咙口:“他对我很好的,拼了命的赚钱,年少时那么傲气叛逆的人也学会了酒桌上逢迎讨好,学会怎么敬酒,怎么给老板开车门…我知道他挣钱都是为了我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他当时最大的一个客户只言语轻慢了我几句就折了人家一条手,不仅没了单子,还差点被关了几天。”
说这些的时候贺知书笑的有几分温柔,和酸楚。最多的,是压抑不住的深情。
“可我不知道人是怎么变的。”贺知书又咳嗽起来,他口里疼的厉害,一片血腥味。
“他不回家了,电话越来越少,有时夜里回家喝的烂醉,衣服上满是香水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大男人活的比女孩子还小心翼翼。我一直在想,他怎么就不喜欢我了,是我不像以前那么好看了,还是才开始学习做的饭菜比不上外面,或者真的只是在床上花样比不得更年轻的一群孩子。”
“很可笑吧,那两年我用高中听课的认真态度看gv,只是想学着讨好他。可最终,半点用处也没有。我想我大概这辈子也学不到能用身体绑住一个男人的地步,一场做下来能忍着不哭不求饶都不错了,还怎么配合人家玩花样呢?”
“我都这么没用了,他还怕我出去搭别人…怎么可能呢,这辈子栽他一个人身上还不够啊…我还长不长心。”
蒋文旭猛地抱紧贺知书,声音一片痛楚:“别说了…别说…是我错了,乖,是哥错。”蒋文旭的声音有可见的哽咽,心口被人揪紧了一样的窒息和疼痛。
贺知书修长的细眉拢起来,他就像没听见蒋文旭的话,声音低下去,和呜咽一起混在喉咙里:“上学的时候我连车子都不敢学,腿擦破一点皮都要疼半天…高中语文背错了还流行打手板,全班只有我一次都没背错过,我怕挨打,即使有时候大家都偷懒老师只象征性的打那么几下…他明明知道的…知道我最怕疼,却也能下手毫不留情的给我一耳光…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爱我了。”
“我错了…宝贝,哥最疼你…别说了乖,等你好了打我回来…我错了,真的。”蒋文旭越来越心慌,他的心打着哆嗦的恐惧和疼。他不知道别的,但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贺知书静静的听蒋文旭说完,没什么反应,就像什么都没听到:“对别人来说的一段可以割舍的感情对我来说是十四年的爱,是退无可退的唯一的依靠,是尝过的所有甜头,也是刻骨铭心的全部痛楚。”
贺知书扯了扯蒋文旭的前襟,他仰头看进男人深沉的眼眸,温和的笑:“所以你第一次打我我不走,你喝醉了一边叫着沈醉的名字一边上我我不走,你在法国和情人胡闹我不走,你怀疑我和别人暧昧打我强暴我我也可以不走…但是,蒋文旭,爱没有了,我还能在你身边留多久。”
蒋文旭的身子一颤,有些事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脱离了掌控。
第三十五章
世界上最难掌控的就是人心,因为有时候你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变的都不知道。
蒋文旭自己都发怵,他才冷静下来想,怎么就舍得打贺知书了呢,那是当年自己恨不得拿命护着的人。他也想,自己为什么在外面玩,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那么多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贺知书。
可事情就是到这个地步了,注定的,他们这辈子有一个大坎。避不过去,躲不过来。
蒋文旭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可此时再没了昔日上对情人的甜言蜜语抑或是商场上的雷厉风行。他只能把贺知书抱的越来越紧,假装自己的宝贝还是完好无缺的,永远不会失去的。
贺知书体力消耗的太厉害,现在浅浅的睡着了,似乎仍是冷,很乖很安静的偎在蒋文旭胸口。
蒋文旭伸出手指顺着贺知书柔和的面部轮廓轻轻摩挲勾画,眼神深邃。他知道贺知书对他的绝容,但这次一定是委屈极了,竟真有了那么几分割情舍爱的决绝来。
“别气了…我改,哥什么都不要也不能不要你啊…”蒋文旭的语气很轻很温柔,连贺知书的睡眠都怕惊动:“醒来怎么闹都成,不许离开我…”
蒋文旭抱着贺知书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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