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悦没有自己的商品房,他的房子是陈延春那儿留给他的一座小院子,不过离工作的地方太远,于是陈延春又在“江南岸”工作室小楼不远处买了一层公寓,以前陈泽悦是忙起来时间赶不及就住那儿,入职后和方蓁、傅雪声几个助理基本上都常住那公寓了,由于还有工坊的人有时候也会去借住,现在没有真正空余的房子,不过可以收拾下那些不常有人住的,需要借住的人挤挤别的人的客厅也没问题。
陈泽悦答应了。
“太感谢了,”费恩眼睛有点闪,“陈先生帮了我大忙了。”
陈泽悦没注意到,倒是方蓁叫了一声:“哎!不用不用!不用这么感动!你签了江南岸就算我们的人了,就当是员工福利了。”
费恩有点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轻轻地一抹眼角,看得方蓁十分不好意思——她一辈子没有过这样“我见犹怜”的体验过。
不过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就算做这种一般人看来有些女气的动作也不会怪异,反而好像本来就适合这样似的。
方蓁和陈泽悦一齐在心中叹一口气。
下飞机的时候陈泽悦才发现费恩的全部行李也就是一个背包,不由得对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年有些惊奇。
其实要说的话费恩也不算少年了,他现年22岁,是个青年人了,不过陈泽悦老是要想起几年前那个瘦小的孩子。
陈泽悦带着方蓁和费恩径直打车回了“江南岸”,他要去工坊核查,方蓁则跟费恩去办公室签合同。
想一想还是觉得有点奇幻,他只不过出个差,回来居然拐……不,捎上了一个世界知名的男模回家。
而且这位采访时一口流利英语的德国籍模特,还一张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
设计楼大厅里满地震落的下巴。
陈泽悦叫了两个人去帮费恩收拾房间,然后自己脚下带风地进了工坊。
目前缝制好了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以一些生态研究所提供的基因工程天然纤维为面料的服装,譬如彩色兔毛棉花之类。
“时装样式早就玩得差不多了,”工坊负责人资深助理萧鸣叹气道,“大牌拼剪裁刺绣和布料,我们也只能捡剩。就市场而言的话如果古典制法能融进来当然是好事,现在复古风那么兴盛,也是个好招牌。”
“你也可以直接说噱头,”陈泽悦一边看模特试衣一边听萧鸣抱怨,“古法倒是有,可惜多半失散。姜老跟我说那些现存的记载了染织古法的书也多半是假的,弄不出来,多半是文人的杜撰臆想和误记,他们自己也倒腾不出来,真正会的匠人又记录不了。古法应用实在有限……闭嘴不要跟我说学日本。这件衬衣是什么料子?”他突然指着专任模特身上的白衬衣问。
萧鸣:“羊毛,90支的。”
“纯羊毛?”陈泽悦招手示意模特上前来,伸手摸了摸衬衣下摆,“不够……能不能用羊毛和棉混纺?”
“可以试试,不过支数可能会变,效果不一样。”
“先试试。”陈泽悦摆摆手,“还有几件等着试衣的?”
萧鸣:“三套套装和两条裙子。”
陈泽悦颔首:“那继续。”
助理和工坊的人帮模特穿戴打理,萧鸣凑到陈泽悦身边:“小陈总今天很心急哦?”
陈泽悦眼皮都没抬一下:“朕还等着回去洗澡,出个差直接就过来了你知道吗?”
萧鸣一脸八卦:“听说你带了一个歪果小美人哦?”
陈泽悦:“……”
他趁助理那边还有给模特调整裙装的褶皱时抬起头正对着萧鸣:“嗯?”
萧鸣:“还是f哦?”
陈泽悦把他挥开:“为老不尊,走开,不要在工作的时候说八卦——还是对着你顶头上司说他的八卦,我还不用你替我省那点奖金,真心实意发钱给你怎么就是不想要?”
萧鸣乖乖闭上了嘴。
试最后一套裙子的时候方蓁把费恩带了过来。“江南岸”一共三个试衣模特,二女一男,都是从训练中心提上来的,女孩子还好,男模特陈泽悦一直不太满意,说他背不够挺,台步也不稳。方蓁还记着这茬,签完合同就把费恩拉过来先试试以前的样衣效果。
陈泽悦看了费恩一眼:“这么急干什么?让人家也休息一下。”
费恩笑着:“我没关系……其实还挺想看看的。”
陈泽悦又看了看他那张精致却又苍白的面孔,不置可否。
陈泽悦设计的衣服不论男女尺码都偏窄,费恩试了两套,他那样瘦的体型居然也大不了多少——方蓁这么跟陈泽悦说,费恩听到了,偏过头冲她笑笑:“就是一直觉得很可惜,‘碧云天’这个系列我买过一套,穿着不合身,经纪人不让我穿……”
“啊?”方蓁说,“你还买过我们的……不是,你买之前没有试?”
“试了,”费恩低下头,用拇指指腹在胸前雕刻着“江南岸”标志的贝壳纽扣上摩挲几下,“我知道不合身,但是……还是想买。实在是很好看。”
方蓁“哇哦”了一声:“好孩子,就冲这个也要给你加笔奖金,下次让陈总给你留一款做小码。”
萧鸣从费恩进来的时候就被陈泽悦瞪了,一直蹲在旁边不敢说话,这时才敢上来插一句:“陈总说了,下次全部都是女装耶。”
费恩有点愣,没听太懂这人的台湾腔,也不敢贸然接话,怕自己听错、说错了闹笑话。
萧鸣见对方迟疑着没有开口,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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