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与谢征混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不少。后来分宿舍,谢征跑来和他住一屋,他头一次发现,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
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谢征成了一队最优秀的队员之一。日夜相处,产生好感几乎是顺理成章。但程故觉得,自己只是有一点喜欢谢征,这一点喜欢还不足以令他与谢征发生些什么。
但突然有一天,谢征却发了疯似的将他抵在角落,恶狠狠地说“我要干你”。本性毕露的谢征令他也不由自主地冲动起来,都是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干一回有什么大不了?
可那天正在危险期里,他将谢征推开,说过几天再干。
谢征的眼神让他有点心痛。他本以为冷静一段时间后,就会不再冲动,可一想到谢征当时的眼神,又尽力说服自己道——干吧干吧,有什么大不了?
第一次做爱时,他在谢征的眼中看到了很深的爱意与占有欲,心中的那一点喜欢慢慢扩张,像春花一般散开。
可以说,他对谢征的喜欢,是在发生性关系之后,越来越深,直至转化为爱的。
离开部队的这些年,他有时会琢磨一下,否认自己是个qín_shòu,认为会爱上谢征,并非因为与谢征做爱时很舒服,而是因为谢征的认真,因为与他纠缠不清的,是谢征这个人。
他曾经向谢征提出谈有期限的恋爱,但是相处的日子越长,他越是想将有期变成无期。可他隐隐有些焦虑,若是无期,那就是正儿八经结婚过日子了,他不知道如何告诉谢征——我是个异类。
已经不在意童年遭遇的恶意,但那些嫌恶与鄙夷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他的记忆里。
曾经被嫌弃,如今有了在意的人,最担心的就是被再度嫌弃。
他有点鄙视变得胆小的自己。
怀孕来得猝不及防,他完全没有准备,也不可能去怪谢征。刚得知身体里有了个小生命后,他又害怕又高兴,在谢征面前装作平静,心底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他以最快的速度想好一切,在签署保密协议后不辞而别,离开心爱的特殊作战组,离开心爱的人。
如今想起下决定的那一刻,他仍然会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但他不得不那样做。
生下孩子,意味着他可能会死,如果上天眷顾,让他挺了过来,回归普通人的他也再无法穿上特殊行动组的征衣。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弃腹中的生命。
尝过被放弃的滋味,怎能让孩子再尝一次?
离开特殊行动组的那一刻,他站在车门边,目光在队旗上留驻许久,右手颤抖地放在小腹上,转身的一刻,眼泪终究没能忍住。
他想好了,今后当一名单身父亲,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独自抚养与谢征的孩子。孩子跟他姓,名字却要随谢征,叫木瓜。
又木又瓜,是又可靠又甜的意思。
谢征在他眼中,自始至终都是可爱的。希望孩子像谢征一样,当个健康又美好的普通人。
至于谢征……
谢征给了他太多的美好,他害怕当真相坦露在谢征面前时,谢征将所有的美好全都收回去。
他舍不得还。
他要留下谢征给予的爱,也让谢征一个平凡的程故。不用记太久,时间会将一切磨平,记个一年半载就好。
这段并不坦诚的爱情,就由他来永远铭记好了。
剖腹产的伤口长好之后,他请人在哪里纹了一把狙击步枪,既是遮掩,亦是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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