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笑着想了好久,“肯德基怎么样?还是麦当劳?墨西哥鸡肉卷,上校炸鸡?不过麦辣鸡翅和香芋派好像更诱人。我想吃麦麦很久了。”
“嗯。还可以从肯德基打包去麦当劳吃。都说了请你吃好的,能别这么看不起人么?”
“我可是很认真的。小时候家门口就有麦当劳。真的每天都特别特别想去。他们都不给我吃。”晏君一边说着,一边俯身给唐予歆系上安全带。
唐予歆已经记不起那时候是什么反应。两个人真的专门跑去吃了顿麦当劳。温和暖光里,晏君的薯条沾着甜筒,唐予歆见证了薯条奇妙的打开方式。
她应该趁势拉住她,抱紧她。有多少机会,她本该告诉她,“ia; .” 像后来回忆里那么多点点滴滴。总觉得时间还长,前途未定。如果早有预感,所有拥紧她的幻想都该实现,弥补一生分量。
一辆车并排停下,隔着车窗看,唐继伟昂着头腆着肚子从驾驶座出来,一向官僚的姿态。唐予歆退出相册。
唐继伟找钥匙,“玩什么那么认真?”
“没有。……小游戏。”
唐继伟抬头看了看唐予歆,“难得你想起要看我。怎么瘦了?4.16那个事情,你们也忙?”
“是您比较忙。”唐予歆勉强笑道。
唐继伟苦笑道,“昨晚跟你张叔叔,马叔叔一起喝酒。老了,不行了。喝得我头疼。”
“您还是少喝一点吧。”唐予歆不知道女儿对着父亲该是什么念头才算正常,至少不该如此一片空白。确实,若非有事,她并不愿见他。
进去车库,打开灯。原先空着的缸里多了一批黑底白点的魔鬼鱼。
唐继伟说这个魟鱼之前你没有见到吧。这还是小的,花纹不清晰。长大才漂亮。
缸里飞盘一样扁平的拖着尾巴的一碟碟生物,小眼睛藏在花纹里,时不时扇动一下躯体,露出白色的底盘。
唐予歆毫无兴趣。转回去,玳瑁仍在头一恒温缸里,乖戾的眼珠和尖喙在唐予歆面前稍作停留,又不屑地偏转。仍然自在逍遥的模样。
唐予歆呆望着。原来外界并没有丝毫变化。但对她最重要的人,她自己。只有她们的世界坍缩成一片废墟。泪水几乎又将夺眶。唐予歆望着玻璃缸虚浮的自己的模糊影像眨眼,刹住情绪。
“爸……上个月有个线人失踪的案子。你们开会说放下不查了?”
唐继伟扫了一眼唐予歆,“你们队长是这么说的?”
“不是这个话。”唐予歆咬了咬唇,“上次易家给的礼盒,我拆开看了。里面装的不是茶……是现金……”
“不是不查。能破案当然有功。”唐继伟语带训斥。“那个是给你的,你收下了,自己拿着就行了。两码事。每天多少宗案子,是不是应该分轻重缓急?你工作快一年了,还不知道利害吗?如果有疑问,可以找你的同事。你现在是越级,没规矩,学校里没有教过?以后不要提了。”
“如果我们之间对话算越级,我有任何不同的看法是违抗命令。您是不是考虑一下以前说过的,把我调到别的市,别的系统?”
“其他系统,如果你坚持,可以考虑。要去别的市,你的婚事一天没定下来,想都不用想!”唐继伟的声音充满整个空落落的房间。
唐予歆深深吸气,从来想象不到,一向的装腔作态,索贿、消灾,都覆着一层薄纸一样的文饰。却原来到了自己身上,父女之间,抛弃、交易,却像天纲地常,都是可以露骨地讲出来。
唐予歆点头轻笑,“好。好。您说了算。”
原来以为三十万是买晏君的命。没想到还把自己卖了。横竖谁也不肯吃亏。
撬开拉环,泡沫带着烤熟的麦子味猛地膨出。门铃尖利地响起。
江于流并着脚扎在猫眼里,飞快地抹了一把汗水。
“真来?”唐予歆吮着手背上的沫子,微醉的一汪眼飞在江于流烫着的脸上。
半个多月未见。
江于流笑,“不是说好了?喝酒得叫上我。”
来就来吧。还带着一捆烧烤,三瓶啤酒吊在袋子里。
稀稀落落,酒液绊着唐予歆的脚步。
不过是江于流不定时推送笑话。唐予歆回复哈哈。瞬间即回一个在做什么的呆猫表情。
“在家,喝酒。”
算标点六个字,一字十元,顶不上江于流酷暑天气火箭发射一样空降的本金。
酒酣耳热。江于流带的烧烤早瓜分干净。
唐予歆手里玩着扎一次性餐盒的橡皮筋。想起什么似的,说给她变个魔术。
交叉的两根皮筋分别套住两手指尖,唐予歆玉手在江于流眼前撑紧皮筋,轻轻一晃,双手贴近的一瞬,绷紧的皮筋倏忽分离。
江于流一愣,唐予歆把皮筋交在江于流手里,瞧着江于流来回摆弄,响亮地笑起来。
“有烟么?”唐予歆靠在沙发另一端,大开叉的长裙裙摆藏不住微蜷的双腿。对着瓶子吹,眼睫颤颤,脸微红,唇瓣晶莹。既非女侠,又非弱女,一副骄狂模样。
江于流烟瘾已忍了一夜。记得唐予歆不抽。稍稍犹豫,唐予歆探过来摸在她腰间。
皮筋弹飞出去,江于流一下捉住她的手。
“躲什么?带了什么管制器械?”唐予歆玩味地打量,两人贴得很近,闻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江于流喝多少,面不红心不跳,此刻却目光微妙。
“我哪敢?”
江于流从口袋里拽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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