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清楚,其实谁都没必要一直泡在这里。可必不必要的问题,从来都没法和愿不愿意的念想过上几招。
傅辨知道,夏鞅有点轻微近视,每天十几个小时盯着电脑盯着书,累了就会到室外溜达一圈。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面的时间严重缩水,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夏鞅摘掉眼镜放松的方式变成了趴在桌上盯着他看。
他第一次发现这事的时候下意识转头瞧了一眼,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夏鞅漆黑的瞳孔藏在双眼皮深深褶皱下,好像夜色中飘着花灯的水面,氤氲地盛着点点灯光。
傅辨脸涨得通红,心里大骂,我屮艸芔茻,大哥也太他妈帅了吧!我要是个女的我——
呐喊戛然而止,心里这个小人口吐三丈鲜血,他极速甩回头,强行假装一直在认真看材料——咦,界面为什么是在微信直男群里聊骚……大哥刚刚是不是笑了啊……我为什么要说直男……大哥还在看我……我死了。
后来但凡夏鞅脑袋碰到桌上,傅辨就做出超级认真学习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心不旁骛地想着大哥勾引我怎么办。
然后理所当然养成了走神的坏习惯,每天想他们小时候的时间超过了想论文的时间,怀疑自己要被掰弯的时间超过了上虎扑的时间,考虑自己爹妈能不能接受的时间超过了0。
傅辨想啊,他现在接受夏鞅的话,岂不是打自己的脸,恐怕会被夏鞅嘲笑很长时间。再说了,要是跟大哥在一起,他必然是那什么……被压的啊,他座位体前屈成绩烂得要命,呸,不烂也不行。除非,除非大哥愿意……嘿嘿嘿,美滋滋呀!
傅辨乐上了天,最后想到一个问题,他喜欢夏鞅吗。
半年前他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哭了好几次就囫囵把人家拒了。刚拄着头认真想,就被老板抓包了。
老板拿文件敲打他的大脑袋:“快把报告给我,中午team一起去吃日料。”
傅辨开心地滚回神出报告去了,心里默念:“老板抓到,实习不保;认真工作,能吃多多。押韵!”
这事就又被他抗拒思考的潜意识搁置了。
过了半拉月,夏鞅考gre的日子近了。照例考前全脱产一周,但似乎由于平时苦逼生活太规律,一离开实验室夏鞅就不太舒服,然后演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感冒。
傅辨忍住不喷,只在心里瞎比比,都是因为你没事老看我不出去运动,这下报应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了吧。
夏鞅特无语,他感冒从来不吃药,全靠体格撑,熬两三天就没事了,擤鼻涕也可以是一种情趣。但意中傻子重视考生,屁颠屁颠给他买药、买纸巾、定时催他适当运动,深觉自己尽到一个爸爸应尽的责任,他便乖乖用药和跑步。
然而待遇太好,毛病不愿意走了。考试这天夏鞅吃了早餐和药,困劲上来,就回宿舍躺着眯半小时,傅辨到点给他电话当人肉闹钟,他接起来哼了两声挂断,手脚抻开了伸出床铺,脑子浑浑沌沌当了机,又睡过去。
这回傅辨骑着车在大校区晃了三个小时。球场、操场、食堂、教育超市、宿舍楼、教学楼、图书馆、学院楼、大礼堂……
其实有很多地方,平日里都不曾来过。
夏鞅应该也还没见过这些边边角角,可他马上就要出国好多年了。
这两句话因果关系淡薄得很,可花草尚能无端使人伤情,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出国也在次年暑期,是足够远的事了。
可永远很远,足够远却很近。
简单来说,就是夏鞅这人使他伤心。
他这几日写论文,翻出以前随机过程课上夏鞅做的笔记,有一页课件边写着:世界上能被我们接受和掌握的事件也许是零测集,每天的幸福也都是零测集。(注4)
傅辨第一反应是瞎扯淡,可仍不由自主地被套进去。
幸福这么少,怎么还放任溜走呢……
他能给夏鞅的有限,加上原来的还是零测集,但两人的挤在一块儿,一定是个暖烘烘的集合了。
最后他停在了夏鞅的考场x教前,锁好车,眼巴巴地等着打铃。
可人都走光了,太阳烤着水泥地,夏鞅还是没有影儿。
傅辨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给夏鞅去了电话。第二个通了,手机里传来夏鞅带着浓浓鼻音的答应声,明显没睡醒,傅辨顿了片刻,问:“我在x教外面呢,你没去考试?睡过了?”
夏鞅回答:“嗯,嗯,太困了。”
傅辨懊恼:“早知道早上不给你吃药了。”这不浪费钱吗,你心里也不弦拉得紧点。忍住没说,他想着夏鞅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再报一次就再报一次,不能老跟个大爷似的教训人家。
就听见夏鞅说:“你就这么想我出国走得远远的?”
“……”
傅辨觉得大哥神志肯定还不清明,这都哪跟哪。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其实不想,我也希望咱们兄弟在一起啦,鞅哥。”
我当然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因为我……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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