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望着酒吞桀骜的红发消失在视野里,苦笑了一下。
英雄?这个名头还能虚挂多久呢。茨木显然知道酒吞没说出的话里是什么,自己以这个秘密欺骗了他将近十年,又以那种不堪的面目……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眼前。
酒吞一个人走到空旷走廊里的自动售货机前,投币买了罐啤酒,默默蹲在一旁,启开,痛快地喝了一口。冰凉的气泡破碎在口中,感官的刺激让他稍稍镇静了些。
关于茨木的真实性别的秘密,酒吞是在营救当天亲自发现的。
侧翼传来茨木被俘的消息,酒吞几乎是丢下刚被击毙的敌枭直奔救援。特种兵出身的茨木曾出色完成过很多次卧底任务,酒吞深信他的应变能力足以与恐怖组织周旋,然而在敌方工事外接应上时,茨木的状况还是出乎酒吞意料:
逃脱的过程里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斗,但比起几乎齐根斩断的右臂、血流如注的创面和那些躲过致命部位的枪伤,酒吞更无法忽视他身上痕迹可疑的鞭伤,和褴褛的迷彩军装下泛着病态潮红的皮肤。
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种气味,来自茨木的气味。与他先前极其烈性的信息素不同,像是被自然稀释过后的味道,而这明显是一个o发情期的气味——从茨木精健的身体上,随着一呼一吸逐渐累积、扩散开来。酒吞当时就感到自己的信息素乃至生理本能都被调动出来,素来机敏的头脑却生生慢了半拍。
好在茨木唇边隐忍的呻吟将他拉回了状态,酒吞意识到,他此时远远没有脱离危险。
调动脑中关于战地急救的信息,酒吞开始筛查茨木此时的状况——呼吸通畅,心率尚存没有cpr需求,但断肢处失血过多亟待包扎,随时有心跳骤停的危险,与此同时,处于发情状态使他的气息变得短促,这一状况极大消耗着他仅存的体能,并已使茨木的意识开始模糊,需要立刻实施暂时标记。
此时与茨木距离最近的就是酒吞自己。于是顾不得多想,酒吞拨开他后颈的白发,找准腺体咬上去,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其中。
决策快到如同本能一般。酒吞显然没有料到,o被咬颈标记的反应激烈到超出想象。茨木原本微闭的双眼霎时睁大,金瞳的焦距却窒息般地涣散开,伴随身体一阵控制不住的抖动,半掩在破碎军裤下的分身紧了紧,一段白浊的液体从中射出。
茨木几近模糊的意识也被突如其来的快感拉回了一些,看清了酒吞熟悉的面容,才反应过来两人之间刚发生了什么——这是头一次,自己头一次在挚友面前出现发情状况,不但拆穿了那个关于性别的谎言,居然因为被他标记而达到高潮。那一刻茨木恨透了自己灵敏到失控的神经反射。
酒吞做完全套才意识到,这种救助同性战友般的行为似乎罔顾了茨木身为o的感受。茨木窘迫到发白的脸色让酒吞隐隐自责,匆忙把注意力转移到包扎断臂和转移工作中。
那天,茨木被救援的直升机送进医院抢救,酒吞一直呆在cpu外,紧盯着心电图屏幕守候他的状况。茨木的体征奇迹般地转好,而在场的医护人员竟无一人发现他出于发情期的异样。
酒吞把玩着口袋里那支注射空的药剂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般的抑制剂。
四小时之前,茨木从军装下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将它翻出,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塞进酒吞手里。酒吞以为是抑制发情的药物,没多过问,只是帮他注射进去,临到医院却发现,茨木明明清甜绵密的信息素不知何时又转为烈性的气味,失血过多的虚弱身体也恢复了力气,发情期的潮红肤色却悄悄褪下了。
两人对此事避而不提的尴尬气氛,终结在茨木出院后的第二天。酒吞陪他在兵团总部的花园里练习控制义肢,茨木忽然停下动作开了口:
“当时那支药……ix-v型转换剂,研究员是我旧识。这事我真不是故意隐瞒挚友——”
“本大爷与你之间,还是做不到完全、彻底的信任啊。”酒吞打断他,将话说得云淡风轻。但话中有些难言的悲哀还是被茨木敏感的神经捕捉到。
酒吞不会苛责茨木的任何决定,他的家世以及如今隐瞒不住的性别,没有一件是他亲口告诉酒吞的。酒吞曾以为沉默是他的性格,却逐渐发现是太多秘密与抉择的重量压得他说不出什么。在这个时代隐瞒身份加入独立兵团,即便只是为了追寻个人的信仰,也无可避免地如履薄冰,酒吞除却对这个后辈最初的赏识,逐渐也有了一种想要为他抵挡、分担什么的责任感,然而——
“有些事……是答应青行灯保密的,虽然我觉得迟早会暴露。如果真有那天,上面查下来,请挚友不必为我担着。”茨木的眼神忽闪着躲避酒吞直直射过来的视线,不是不知这话里残忍的意味,但酒吞是他选择这条路以来一直仰望的人,茨木不允许自己铤而走险的行为牵连到他。
“茨木,你看着本大爷再说一遍?”酒吞被他气笑了,“你是觉得本大爷会供出你,还是会‘坚定立场’随他们执行那条坟墓里爬出来的法令?”
那条“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法令”指的是军法05条,也是近日由新党人士推上风口浪尖要求废止的禁令。在这个繁荣而现代化的国家,性别平权主义日渐崛起,前日连修宪的提议都已经通过执行,但老旧的法律中却依然有些源于宗教的过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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