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中猛地一跳,像是被巨石狠狠地压住,让人透不过气,后背也跟着冷汗直簌,昨晚,昨晚他遇见卧玄之事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可……最后他是如何回来的,为何没了半点印象?
压下心中的惊疑,周克殷只得兀自镇定道:“三弟,什么时候有半夜,出来的习惯了……”
周信屈眼眸灼灼,“兄长可那段宫道有闹鬼的传闻?”
“……”
“臣弟最近在校场武艺大有见长,因此便想着壮大几分胆量,所以与校场的兄弟们打了赌,想看看有没有鬼可捉?”
“然,然后呢……”周克殷咧开嘴角,却发现自己笑的莫名惨淡,手指不由得抓紧了被褥,脱去了外袍的身子异常的单薄。
“然后……”周信屈一笑,缓缓俯身,看着他道:“臣弟就真的见鬼了。”
“……”
视线在周克殷惨白的脸色上来回扫视了几圈,有些满意的勾唇,“但是臣弟还是害怕,所以没敢去亲手捉鬼。”
“而今日闻得兄长得了风寒,想必是夜里时常温书受周围气场的影响,当是中了邪,才得了风寒是不是?”
“……”
“兄长,快点头说你是因为中了邪才因此受了风寒的啊?”
周克殷有些怔愣的抬头看他,两人视线交汇,他却明显看到周信屈眼眸中的笑意。
忽而,周信屈倾身,缓缓靠近他耳畔,一字一句道:“其实昨晚的事,臣弟都看见了……”
手指缠上那人衣襟上垂落的青丝,“兄长下次应当注意些,你身子羸弱,若是因此受了什么损伤,父皇他会失望的……”
听得这般耳语,周克殷忽然明白过来,抬头看着他道:“你若是想揭发我便直说……”
“嘘——”周信屈突然掩唇一笑,“臣弟是敬爱兄长为人的,所以这件事我不会乱说。”
“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臣弟敬畏你爱慕你,我是在帮你做掩饰,如若别人问起,你就拿方才我说的解释不是正好么?”
“哥哥!”
宽敞的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两人俱是循声望去,就见周莲娣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眸中触及周信屈的身影,却是猛地一缩,想起那日在御花园无意间窥探到的景象,心中不由得一阵厌恶。
周莲娣径自走向前去,伸手一把推开了周信屈,后者一个不稳,手中的漆盘整个掀落在地,药碗和水盆叮叮当当的掉落了一地。
周克殷不禁轻呼出声,周莲娣却俯身看向他,纤细的手指探上他额头,触手一片湿热,不由得秀眉轻蹙,“哥哥身子还未好,不如多休息些,妹妹近日会安排寝宫,让你搬到汤池那边去住!”
周克殷放下心来,面对着周莲娣,心中却是一片酸涩和羞愧难当,扯着嘴角微微一笑,“无碍,你不必……”
他话未说完,周莲娣却一把起身指着一旁的周信屈冷讽道:“三哥近日忙里忙外的居然还有时间来看哥哥?”
周信屈放低了姿态,与方才那般作为不同,细声静气道:“公主妹妹勿怪,我只是听闻兄长身子不适,心中担忧故而有此……”
“哥哥已经有本殿照顾了,你,可以出去了,不送!”
见得周莲娣语气强硬,周信屈也不好再做挽留,只好背着身子走了出去。
只是一脚还未踏出门槛时,却闻得身后一阵冷讽,“望三哥切记,这东宫也不是什么下三滥的东西都可以随意进出的!”
没再出声,掩去眼中的冷意,周信屈面带微笑的走了出去。
*
“庆得郎君新婚,早日瓜瓞绵绵啊……”
“好说好说!”
章岁辛乐不可支,敬还了人家一礼,虽然平日里对于这些繁文缛节多有不耐的章公子,在临逢喜事时却也会变得格外有耐心。
近日得了他爹首肯,今日便将启程迎亲,虽然现下家在渠田,离京城亦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便如此也得挨着归途一路迎亲到渠田。
一路上游山玩水至归乡结亲,倒也不失为一桩乐趣。
只是余光突然瞥见一前一后的身影进了他家的门槛,脸色一变立即转身便要折回屋内。
“见鬼了怎么,跑什么?”
叶凡几上前一把拦住他,章岁辛耐不过一把拍开他的手,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喻尝祁,整理了下自己新裁的喜服,脸色略有不佳,“鬼倒是没见着,就看着你们头疼。”
“头疼?”叶凡几挑眉,“我和王爷可是好心好意来庆贺你们新婚的,有你这么赶客的么?”
章岁辛看着他小声嘀咕,“担不得担不得,我还想要孩子呢……”
“……”
喻尝祁却走上前来,伸手一把拉过叶凡几,“那便不耽搁你了,不见。”
“哎哎哎,我开玩笑呢!”章岁辛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他们,“兄长,你也知道我嘴拙一向不会说什么好话,但是我是真心担心你们的……”
“收起你那多余的担心,你若是肯管好自己的嘴不去乱说,我们便也相安无事。”喻尝祁看着他,瞳眸清冷。
“公子,姑娘已经上轿子了,您该启程了……”
这时,负责礼程的随侍合时宜的走了过来,章岁辛赔笑了两句,便走开了。
“别多想了,他一向嘴碎多是胡言乱语,小时候挨了多少打,却还是未曾长过半分记性。”
两人出了府后,便沿着长街走着,心中却一片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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